苫小牧将函館工的大好局勢遏止了,而且有逆轉的傾向。
“五棒,捕手,富田君,背号2。”
五棒打者站在打擊區外,扭頭看向休息區,等待教練的下一步指示。剛剛降谷曉的投球,直接将他們原本的計劃打亂。
但此時,函館工的休息區鴉雀無聲。教練也久久未能回神。
“還好我們領先了一分。”當函館工教練意識到自己腦子裡浮現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這句話時,他心裡咯噔一下,先馳得點,或許不是一件好事。
但,如果不是趁着現在領先,等擁有這樣球速的投手,控球也穩定下來,他們還能有得分的機會嗎?
“聽着!”
函館工教練發話:“苫小牧投捕的情況和我們預想的有出入,接下來改變策略,大家都要好好看球,壞球不要揮棒!”
“是!”
“兩好球前不揮棒。”富田接到暗号,捏捏帽檐示意收到。
富田學習棒球的時間沒有阿立那麼久,但也有4年時間。這4年接觸過的投手沒有一個像降谷曉這樣的投球特質。
他走進打擊區,站在後面的位置,距離本壘闆很遠的位置,腳後跟鞋的最後幾乎和白線重合,他站定後,雙手舉起球棒,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球棒放在右肩上,然後面向投手丘的方向,做出等球姿态。
“play!”
紅中,輕輕扔過來。
???降谷曉有點懵,但對要圭的絕對信任,讓他點頭的速度依然快,和之前并沒有差别。
打者未發覺,跑者不敢動,這個好球數,我們就不客氣收下了。
“好球!”
富田眼睜睜看着棒球,從投手的手中出現,然後慢悠悠的來到了本壘,又慢悠悠的鑽進了捕手的手套。
“……好球!”
主裁都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做出判定,更不用說打定主意絕對不揮棒的打者。
富田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智将這個稱呼的含義。
第二個念頭就是——他被耍了!
要圭完全看透了他,看透了不會在第一球就揮棒,所以來了個小便球賺好球數。
即使他第一次打算揮棒,140km/h的速球之後,是110km/h左右的慢球,他大概率也打不到!
可惡!可惡!可惡!
下一球怎麼辦?要揮嗎?
富田扭頭看向休息區,教練比劃了一堆暗号,還是讓他堅持兩好球前不揮棒。
他捏捏帽檐,腳雖然向本壘闆靠近了半步,卻還是決定先聽教練的安排。
二壘跑者已經在壘包上罰站很久了,他不敢盜壘,前面擔心降谷曉的速球太快,三壘距離本壘闆更近,捕手的阻盜時機抓準一點,很大可能就會出局。
不如聽教練安排,先離壘兩步,再觀察觀察。
“play!”
降谷曉看都不看身後的跑者,眼裡隻有本壘闆後方捕手的手套。
他高高擡起右腿,将重量向前壓放在伸踏腳上,從地面傳導的力量給了他最後的力量,在挺起的胸膛後面,露出了右手的棒球。
白球從投手手中推出,又穿過十幾米的距離,在打者的目送中掉進捕手的手套。
還好沒揮棒,是壞球。
“好球!”
???這也是好球?明明掉到了我的膝蓋下面!!
“同學,你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富田盯着裁判的疑惑眼神太過明顯,主裁皺着眉頭發問。
“不,沒什麼。”富田連忙搖搖頭,作為捕手,他怎麼會不清楚,這種情況下隻能聽主裁的,即使抗議也隻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但,他可以肯定,那一球是大大的壞球。而且從球掉落的幅度來看,這個投手的手感,似乎恢複了不少。
一人出局,一二壘有人,打者五棒,如此占優的局勢,如果隻得一分領先,真是愧對之前的偵查和隊友創造的機會。
富田握緊了球棒,站在了打擊區中間的位置,不管教練怎麼安排,這種情況下,必須要打了!
看來,打者準備揮棒了呀。要圭将球回傳給降谷,嘴裡還在鼓勵他“投的很棒,繼續加油”。
接下來,就來一球外角低,讓他打出去吧!
遊擊手,三壘手,你們可要注意,球來了!
“梆——”
白球被擊中,但是富田臉色并不好看,他扔下球棒就向一壘沖去,原本的一二壘跑者被迫進壘,隻能擠向下個壘包。
白球在三遊間觸地,被遊擊手渡邊飛撲攔下。
“傳三壘!”
正在沖向三壘的跑者一邊看着球在空中劃過,一咬牙開啟了滑壘,意圖先一步踩住壘包。
“出局!”
裁判緊緊盯着,及時下了判定。三壘手村上又在要圭的指示下将球傳到二壘。
“出局!”
裁判盯着先一步接到球的手套,又看看才滑到壘包的跑者,舉起手臂判了出局。
“三出局,攻守交換!”
漫長的第一局上半終于結束,富田跑過一壘後減速,他摘下打擊頭盔,眼睛盯着苫小牧的投捕看了幾眼,然後向休息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