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某次跟曉蒼合軍共進時對這一點有着深刻的體驗。
前一秒這姑娘剛炮火洗地把間諜轟成碎屑隻留了腦子提取記憶,下一秒她就帶着一身血和灰朝炎庭君撲了過來,直接挂到了他身上,蹭得他一身焦味。
中軍那些人跟驚弓之鳥一樣吓得哆哆嗦嗦,就差下令全軍出擊了。炎庭君本龍還是從在一群鹌鹑中淡定得出類拔萃的少女口中得知,後山那邊可能是曉蒼搞出來的動靜。
火龍回過神擺擺手:“總之,不用擔心,等她自己恢複就好。小星星你也很想她吧?趁這個機會跟她多親近親近。沒準剛過完年她就又要出門打架了呢。”
“你這話說得我家孩子好像一頭好戰的步離。”懷炎忍不住吐槽。
“那個先放後面。”丹楓看看炎庭又看看懷炎,原本淡定的眼神中帶了些迷茫。
“你從哪進來的?”
“先爬到懷炎的房間翻窗進入,然後繞過警報從直達客廳的紅綢一路下來最後再佯作輕盈地落地……别這麼看我,這條路曉蒼知道。”
炎庭君窩到懷炎身邊,尾巴自動在沙發背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隻尾巴尖松松地搭在了懷炎的肩膀上……
“拿開,很沉。”
雖然口中這麼說着,但懷炎還是拉過那條鮮紅的尾巴尖,慢慢地梳理起有些散亂的鬃毛起來。
丹楓沉默地看着他們的互動。
獸态特征對持明來說有着極重要的意義。同為龍尊,他自然能明白炎庭君此舉所代表着的意義——那是最深切的信任,信任他如信任自己。
“很黏糊,對吧。”旁邊傳過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我從小被這倆老東西閃到大。”
應星猛地擡頭:“曉蒼姐?”
“嗯哼?”他感覺自己的發旋又被蹭了一下。
“既然恢複過來了,曉蒼姐是不是可以放……”
在說出這句話的下一秒,應星便感覺頭上頂着的那個腦袋晃了晃:“星星這麼不喜歡我嗎……”
聲線微啞,帶着些像是不易察覺的失落。但對面的懷炎和炎庭君看得明明白白:她臉上帶了些狐狸似的狡黠笑意。
跟玉阙那位學來的吧。
應星是個乖孩子。他急忙解釋自己并沒讨厭大師姐,随後便安靜地重新垂下頭,做好大師姐的充電寶。
丹楓看看他,又看看曉蒼,有些氣悶,但又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氣悶。最後他轉身坐到曉蒼身邊微微側身背對着她,同時又不自覺地将尾巴塞到了應星手裡。由于某些肌肉記憶,應星下意識地将尾巴拉到自己懷裡抱好,但不明覺厲。
“丹楓怎麼了?”
曉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吧好吧不逗你了月亮寶寶……往旁邊一點,給星星挪個位置。”
“之前急急忙忙地幹什麼去了?”
炎庭君抱着一袋肉脯邊吃邊問:“我們差點以為你今年又要在外地過年了。”
“燭淵府沒有緊急軍情,她自己給自己派的活。”
懷炎補充道。他的目光轉向曉蒼,帶了些擔心:“内容說不說無所謂,有受傷嗎?”
“曉蒼身上有股血味。”丹楓突然出聲,“還有股龍鱗珊瑚的味道,應該是我以前給她調制的傷藥。”
曉蒼頂着對面兩位驟然銳利的目光狠狠揉了一把丹楓的腦袋:“背刺我,月亮寶寶。”
“好幼稚。”丹楓抽抽嘴角,“你之前不是叫我丹楓嗎?”
哪怕跟着懷炎一起叫小楓也行。月亮寶寶是個什麼鬼稱呼?
曉蒼打了個哈哈混了過去:“我這次出去收獲蠻多的,回頭給你們分一分。今年正好是下一個十年的開端,這回祭典輪到誰上了?”
仙舟人至今保留着從遙遠的古國所帶出來的儀式與相關節慶典儀。雖然由于壽命的問題不能年年大辦,但每十年小小地辦上一個慶典還是沒問題的。
“生活已經這麼無聊了,再沒點娛樂在回頭真反給你看哦。”
當然,每隔百年,全仙舟将另有一場盛會。既是慶典,又是選拔。這一次百年盛會的選址正在羅浮。在這場時長三月的盛會中,六大仙舟都将派出最優秀的人才前往羅浮,與其他仙舟的人同台競争。
榮譽很多,但最萬衆矚目的唯二者而已——說劍閱武,争雲騎劍首;神工天巧,奪工造百冶。
百冶一稱向來由朱明包攬,曆代朱明将軍均有百冶一稱。可以說,有了百冶這一頭銜,便可被列入朱明将軍的候選。
不過由于懷炎活得實在太久,後來百冶大煉改了規則:連勝三次者不可再行登台。
當然,離百冶大煉還有幾年。朱明自己的小祭典一般來講出于某種儀式感,都會請将軍或者龍尊上台講兩句。燭淵将軍懷炎的聲望在朱明無人能出其右,而持明龍尊炎庭君又帶領其部族在朱明的對外戰場上立下了赫赫戰功,以功勳赢得了朱明對他們的切切實實的尊敬。狐人部族散落,沒有與他們争鋒的意思。但無論何處,總會有他們的位置在。
但這種事本身就挺無聊的,所以他們倆總是無比“謙讓”。
曉蒼掰着手指:“上個十年是老火龍,這次該懷炎你上了哈!”
“放心放心,晚上我們都會去看你笑……不,是圍觀你給你鼓勁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