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眼神遠沒有真正的雲騎那麼堅定。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還是那句話:要是聯盟中最能打的曜青仙舟,駐守前線多年的雲騎,基本素質還趕不上兩個未成年的孩子,那仙舟離完蛋也就不遠了。
有些東西隻能由血與火淬煉而出,就像神兵出世必經霜雪打磨。
北邙戰線這邊丹鼎司和工造司有不少合作項目,倒也方便曉蒼在背後操作,把應星和丹楓編入同一支小隊之中。
目送着自家那倆小孩随着雲騎軍前往戰場,曉蒼還沒來得及怅然一把“兒大不中留”“少年總要遠行”“兒行千裡……”
搞什麼!我才不是媽!
鳳皇突然出聲:“你再不動的話,鏡流家的小孩就要走了哦。”
“什麼?”曉蒼回過神來,一把扣住了正在悄悄往外挪的景元的腦殼。
“你往哪走,鏡流家的小孩?”
景元仰起小臉看她:“我不跟應星和丹楓一起走嗎?”
“當然不。”
曉蒼感覺掌下的發絲又滑又軟,比狸奴的毛發手感也不差什麼。
哪怕她一向不願使情緒外露,眼下也忍不住多揉了幾把:“他們倆這回是去理解何為雲騎的。這門課你已經過關了,跟他們一起走也不過是多點戰鬥經驗。”
可戰鬥經驗的話,回頭等他大一大讓鏡流帶着他去磨煉不是更好?還能增進師徒感情。這種事可輪不到她一個外人插手。
而且綜合各方面情報,這孩子基本就是闆上釘釘的下一任羅浮将軍。曉蒼不是很确定自己還能活多久。如果運氣不好,等這孩子上台時她還沒魔陰或者戰死,現在落下話柄顯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當正常師弟教養吧。反正從椿和那邊算起,他也是朋友家的孩子。
曉蒼翻翻鳳皇數據庫中存的各類培養計劃。早年間她還沒想到自己和懷炎都這麼能活,在下一個朱明将軍的培養上兩人委實下過不少功夫。再綜合一下羅浮那邊的實際情況……
“你的東西都帶好沒?雷弩劍匕便攜式原子炮……再确認一下空間鈕的狀态。”
“早就确認過了,這可是一個優秀雲騎的必備素養!”
景元頂了頂曉蒼的掌心:“曉蒼姐姐,别看我個頭不大,但我真的很能打。師父帶我打過步離,我知道怎麼對付他們,也不會被死營吓到。”
“有我在,應星和丹楓也能更安全點吧?”
剛才還在腦子裡和鳳皇為了該教景元點什麼而吵架的曉蒼動動眉毛:這小孩……
“你不用刻意對我說好話。”
什麼“應星和丹楓也能更安全”?曉蒼之前就發現了,景元這小孩大體上還是羅浮思維。雖然不知怎的暫時忽視了星星短生種的身份,但多年思想哪裡是一朝一夕能扭轉的?
也許他能短暫地抛開短生種的标簽,隻看着應星這個存在。但若想讓他設身處地地為應星着想,以他們現在這點交情可不夠。
她拎起景元的腰帶,将小孩左右晃了晃:“有些事得他們自己去面對,就像每一個雲騎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都隻能自己提刀破開皮肉,又隻能自己擦幹刀上的血。”
景元小聲:“師父就從來不擦。”
“那是因為小鏡流的武器是消耗品。”
曉蒼抽抽嘴角:“你見哪把劍能跟她上三次戰場?”
能走兩次都說明她手下留情了。
既然劍對她來說都是一次性用品,那何必保養?随用随扔。左右仙舟不缺她這一把……很多把劍。
她屈指彈了景元一個腦瓜崩:“你就沒發現羅浮工造司那幾位瞧小鏡流的眼神都不對勁?以你那腦子,當真沒注意到?”
曉蒼眨眨眼,反應過來。
“哦,所以你單純就是嘴賤。”
景元小聲反駁:“倒也沒有,師父确實從來不擦劍。”
“别學她。”曉蒼露出了一個毫無感情的假笑,“要不是工造司那幫人沒一個打得過她,她早就挨揍了。”
“你不想挨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