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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肅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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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一連幾日我都提心吊膽,生怕突然從長淮公主那裡傳出什麼會令我顔面盡失的消息來,不過萬幸什麼都沒發生,我也就将此事暫時抛諸腦後了。

自從秋獵結束,皇帝上朝的次數就越來越少,太醫署隻是宣稱皇上龍體欠安,但我知道,所謂的“欠安”無非就是個幌子。

倘若老皇帝是真的中了毒,也真的借助雙兒提供的藥材解了毒,那麼他還堅持這般做戲想必是有某種理由。

知曉皇上中毒之事的,除了他自己、太醫和在永甯殿伺候着的内侍,就隻有下毒的幕後之人了。皇上對自己的真實狀況秘而不宣,卻又故意稱病,分明就是想将計就計,佯裝欲蓋彌彰來放松對方的警惕,借機誘其露出馬腳。

其實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身子不爽利本也不足為奇,可偏偏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皇上中毒的消息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了。

更蹊跷的是,朝野上下一夜之間開始有了太子下毒的這一說法。

我之所以覺得蹊跷倒不是因為我相信賀晟是什麼好東西,隻不過這個消息暴露的時機實在太過巧合,既沒有任何證據,也找不到消息傳出的源頭,像是憑空出現似的。

賀晟内心肯定是盼着他那個老不死的爹早日歸西的,這麼多年來他當憋屈太子也當夠了,空有儲君名頭,但就是怎麼都坐不上那把龍椅,以他那副橫行霸道的性子,他不可能不着急。

然而也正因他儲君的身份,他擁有将來一定能坐上那個位置的條件,大可不必去冒這個險,萬一功虧一篑,那就不止是當不了皇帝那麼簡單了。

盡管下毒的傳聞隻是臆測,朝堂上那些人表面也不予置評,實則紛紛割席,一時間朝局暗流湧動。

不用去上朝以後厲雲深待在家的時間更多了,這就意味着我不得不和他面對面的時間也更多了,但看在他過兩個月就要走了的份上,我還是決定忍一忍。

可也不知是怎麼了,我好像越來越奇怪。

在與他相識之初,我并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尴尬的,我們甚至可以坐在一起下棋、喝茶、聽曲、切磋,可以連着閑聊半日,也可以幾個時辰一句話都不說。

而如今,與他同處一室時我總是不自覺地在意他的反應、他的想法,害怕離他太近,又害怕離他太遠,我的心根本靜不下來。

忍了一個月我終于還是忍不了了。

這段時日,我除了偶爾進宮去陪惠陽公主,其餘大部分時間都在和厲雲深同寝同食,時不時還要應付上門拜訪的各路官員,在他們面前扮演恩愛夫妻,演得多了我都快要以為自己真的是正兒八經的将軍夫人了。

于是我又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天兒獨自出門溜達了。

能避開他哪怕隻有半日也是好的。我需要清醒清醒。

臨近元春,乾陽城街頭巷尾張燈結彩,家家戶戶洋溢着迎接新年的喜氣,到處是一派祥和熱鬧的氛圍。

即便日子再苦再難,人們也總盼着一切會好起來:貧窮的生活變得富裕,病痛的身體逐漸康複,分離的家庭重新團聚,孤獨的内心獲得陪伴。

是天真也好,是奢望也罷,明知世道艱險,如若連那麼一丁點盼頭都不給自己,那些百姓要如何才能堅定地活下去呢?

晃着晃着,我來到了一座與四周、乃至與整個乾陽都格格不入的府邸前。

門前的石獅口中被塞滿垃圾雜物,門楣上結了厚厚的蛛網,将原本泛着金色的“肅王府”三個字掩埋其中。

自從發生當年那場劇變,這裡就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通常查抄充公的府邸都會轉賜給其他皇室成員或有功之臣以示聖恩,然而隻有這肅王府,因前主人的罪名是謀逆,誰也不願沾上這份晦氣,故而這座曾經風光無兩的宅子如今成了無人問津的廢宅。

平日還看不太出來,可每到這種合家歡的節日,這座處在繁華地段的高宅深院就顯得格外冷清破落。

門上泛黃的封條依舊結實,我隻得繞着院牆走到窄巷裡翻牆而入,一落地便踩得滿腳都是枯葉彎折的聲響。

這裡已經多年未曾有人打掃,地上鋪滿了枯枝腐葉,随處長有參差不齊的雜草;院子裡、屋子裡,桌椅杯盞等家私遍地橫陳,值錢的物什早就被哄搶一空,隻留下了這些國庫不收的破爛。

說是破爛,其實也都價值不菲,随随便便一個花瓶一個燭台,都夠抵普通百姓滋潤地過上一年半載。到底是皇親貴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磚瓦上的泥,窗棂上的灰,門柱上斑駁的紅漆,角落裡密布的青苔,肅王府當年有多麼盛極一時,如今就有多麼頹敗不堪。

不知道肅王在自我了結的那一刻可曾後悔過,若是他沒有娶将軍之女,若是他遠離朝堂紛争,他這一生是否會有所不同?

也許他可以在三十歲恣意馳騁,可以在五十歲縱情山水,可以在七十歲兒孫滿堂,但當他萌生了不臣之心的那個瞬間,這一切都不再可能了。

王府很大,裡裡外外我花了将近半個多時辰才勉強走完一圈。

這裡雖不及皇宮富麗奢華,但不難看出當初在建造修葺時是經過了精心設計的,草木山水的排布、門窗台階的雕飾都非同尋常,昔日主人的身份地位可想而知。

從前廳一路到後院再回到前院,我仿佛走馬觀花地看完了肅王的一生。

年幼得寵,年少得志,年青得權,除了沒當上儲君,他的人生幾乎可以說是一帆風順。

或許也正是那唯一的一點不順,才催生了他的異心吧。

我唏噓地站在前院,一陣風揚起,院中的枯葉貼着地面輕舞盤旋,沙啞地吟唱着。

忽然,透過前廳敞着的門,我遠遠看見裡面的牆上挂着一幅畫。

先前隻顧着看一地狼藉,并未注意到其他,此刻才發現這幅畫的存在。

我走進前廳,突兀的畫如同烙印在峭壁上一朵凋敝的花,它在一片蠻荒中枯竭、殘破,卻還保留着原來的神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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