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又淅淅瀝瀝下起雨來,雨勢漸大,夜幕中連成一片,路燈光芒微弱,在大雨中時隐時現。
風很大,吹得樹影搖晃。狂風從樓宇中穿過,卷起尖銳哮鳴,整個世界仿佛在風雨中飄搖。
而頂樓窗戶透出暖黃色的燈光,不刺眼,在雨幕中有種毛茸茸的柔軟質感。
窗外風雨大作,屋内甯靜溫暖,時間像是在此處走得格外慢,有種隽永的靜谧,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人。
早上是晉雲柏先醒。
宿醉後頭痛欲裂,躺在硬邦邦的地闆上,胸上還壓着重物,喘不上氣。
他自小嬌生慣養,一向享受的是高床軟枕,從沒受過這樣的罪,頭也疼,背也疼,胸也疼,簡直渾身上下都在叫嚣不适。
晉雲柏掙紮着睜開眼,視線從模糊到聚焦,終于看清胸前黑色一團是女人長發,楚岚怕冷似的窩在他身上,呼吸輕淺,顯見還沒睡醒。
他靠着沙發坐起來,不遠處蹲着一隻小貓,正偷偷摸摸看他,姿勢警惕,踮着爪子,随時能彈射逃跑。
晉雲柏招招手,小貓反被吓了一跳,嗖得就原地起飛,一溜煙鑽進陽台窗簾。
他嗤笑一聲,真是什麼人養什麼貓,貓膽小,主人也慫。
陽光從窗簾縫隙中投進來,雨後清晨的空氣格外澄澈,陽光是直白的明亮。
晉雲柏緩了會兒神,站了起來,看看地上團着睡的楚岚,頓了頓,彎腰把她抱起來放在沙發上,順手往她懷裡塞了個抱枕。
楚岚是被臉上吹拂的細小氣息弄醒的。
她困得要命,睜開眼一看,自家貓蹲在腦袋邊,一張貓臉探過來,滿臉擔憂地嗅她是否還有鼻息。
楚岚下意識伸手摟住貓,徑直就要往被子裡塞,塞了半截發現怎麼沒有被子,這才發現睡在沙發上。
早春的氣溫還是有些低的,睡着了沒感覺,醒來就覺得手腳都冰涼。
她昏頭昏腦抱着貓坐起來,腦子裡都是糨糊,思維遲緩得跟樹懶似的,半天連不上神經。
這時,客廳另一側的衛生間的門被推開,伴着大量的水蒸氣,晉雲柏圍着條浴巾走出來。
“醒了?”
楚岚還沒反應,小貓嗷地一聲就要跑。
她剛睡醒手上沒力氣,加上沒防備,眼見一團毛從懷裡飛了出去,在光滑地闆上四爪打滑,跑得跟貓和老鼠一樣,滑稽又可愛。
晉雲柏見怪不怪,隻不滿意地說:“你浴室的花灑安裝太矮了,我洗澡還要低頭彎腰。”
楚岚沒睡醒,下意識回道:“誰讓你太高,我洗起來剛剛好。”
下一秒她突然反應過來:“你怎麼在我家?”
晉雲柏走過來,單手撐在沙發上,将她困在身前,剛洗完澡的光|裸胸膛冒着騰騰熱氣。
“忘了?你昨天邀請我來喝酒。”他語氣暧昧,“可惜你醉得太快,我們還有事情沒有做。”
楚岚這下徹底醒了。
酒壯慫人膽,借着酒勁敢做的事,酒醒後恨不能時光倒流,隻剩滿心的尴尬和後悔。
她語無倫次地說:“你想多了,我就是單純請你來喝酒,那個,你趕緊把衣服穿上吧……”
她側着臉,眼睛情不自禁往近在咫尺的精壯軀幹上溜了一眼,好大
——這男人要麼是花了大量時間在健身上,要麼天賦異禀,肌肉堪比美隊,看着就像讓人上手摸一把。
最誘人的是腰側兩道深深的人魚線,如刀刻般,沒入浴巾的陰影中。
但楚岚是沒有這個膽子的。
摸大老虎事小,怎麼把手從虎籠中完整拿出來事大。嗨呀,她昨天怎麼就忘了在他喝醉後摸上一把呢?
大老虎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耐地俯身下來,要親。
楚岚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我還沒刷牙!”
他張嘴,在她手心咬了一口,然後又舔了一下,用力不大,酥酥麻麻的,像過電一般,從頭蹿到尾。
“你屬狗嗎?!”
楚岚噌地就從他胳膊下鑽了出去,一溜煙躲進浴室,心髒砰砰跳,這男人簡直太勾人。
她躲着不肯出來,晉雲柏在外面敲敲門,說:“需要我和你一起洗嗎?”
楚岚的回應是把門反鎖兩道。
磨磨蹭蹭的,她刷了牙洗了臉,梳了梳長發,看着沒那麼頹廢了,不像個酗酒過度的瘋婆子,才打開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