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距離,晉雲柏不快道:“和這種人有什麼好聊的。”
楚岚:“呃,因為我有基本的尊老愛幼觀念?”
晉雲柏嗤笑一聲:“當着你面,幫她女兒撬你男朋友,還需要尊老嗎?”
楚岚上前挽住他胳膊,甜蜜蜜地哄他:“這不是有你麼,不用猜就知道她肯定撬不走的~”
晉雲柏垂眸看她,臉色明顯升溫,但嘴上還是刻薄:“這種毫無意義的善意,以後不要對陌生人展示。”
楚岚想說與人為善不是基本處事觀念嗎,怎麼會毫無意義。
再說這個老阿姨雖然嘴碎了些,但沒有太大惡意,有點像她媽,那種為女兒婚事操碎了心、最後還是白用功的樣子。
盡管這樣真的很煩,也很招人嫌,她也會希望如果有人在遇到楚母時,也能像她今天這樣,保留一份基本的禮貌,面子上過得去就行。
但想想她和晉雲柏在三觀上差的也不是一點兩點,沒必要為此争論,破壞晴天好心情。
于是她轉而說:“好餓,中午去吃什麼?”
晉雲柏看她一眼,沒戳破她裝傻,輕哼一聲:“就知道吃,早上沒吃飽嗎?”
楚岚:“民以食為天嘛,再說走這麼久,早上吃的都消化差不多了。我聽說附近有家螺蛳粉很正宗,老闆是柳州人,自家腌筍,好吃的很。”
聽到“螺蛳粉”三個字,晉雲柏臉上露出嫌惡表情,好像看到楚岚如野豬般在腐臭爛泥潭中打滾,一邊滾一邊發出快樂的哼哼聲,還試圖把他也拽進泥潭,一起在爛泥堆裡翻滾。
他抽出胳膊,快走兩步,丢下一句:“要吃你自己去,吃完從裡到外洗幹淨,換身衣服再來找我。”
楚岚反被激起玩心,跑上去拽着晉雲柏的胳膊,作勢要把他往螺蛳粉店的方向拽。
“做人就是要多嘗試,走吧,說不定你吃了就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了。”
她沒拽動,反被晉雲柏拎着衣領,在小巷裡七拐八拐,最後帶到一家位置隐蔽的私房菜館。
服務生和晉雲柏很熟稔,笑眯眯引着晉雲柏和楚岚進店入座。
店内是新中式的風格,明快勻淨,不顯陳腐。
室内布置了流水曲觞似的景觀,另有現場演奏,絲竹聲隔着竹簾,輕而緩。
點菜時,服務生說:“老闆最近想辦場春日宴,讓大廚研究了幾道新菜,吃着還不錯,就是還沒上菜單。晉先生,您看要不要加上?”
晉雲柏點點頭,又問楚岚:“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楚岚賭氣:“螺蛳粉。”
服務生:……啊?
服務生有些為難,但還是很敬業地說:“好的,我和後廚說一下。”
晉雲柏合上菜單,随手放到一邊:“不用,她随便說的。對了,酒的話就上壇花雕,放幾顆話梅,煮開後冰一下再送上來。”
服務生如釋重負,趕緊離開,房間裡隻剩楚岚和晉雲柏。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端着杯清茶慢慢地啜飲。
見不得他那麼悠哉,楚岚忍不住去踩他痛腳。
“大少爺,和我們這種平民談戀愛是不是特别辛苦?既不能在事業上助你一臂之力,又和你吃不到一個鍋裡,你這是何苦呢?”
晉雲柏知道她從昨天晚宴到現在一直憋着氣,也不和她吵,隻是說:
“我的腸胃很脆弱,如果去吃什麼螺蛳粉,以街邊小店的衛生條件,我不确定會不會需要去醫院急診。”
——這個,這個,她還真不能擔保螺蛳粉店的衛生絕對過關。
江湖傳言,重口味餐飲的食材是最便宜的,重辣重麻,舌尖根本反應不過來,不新鮮的菜肉順着食道咕咚就掉進肚子裡。
江湖還傳言,不少店家會在菜裡下大劑量蒙脫石散,正所謂“皮鞭沾碘伏,邊打邊消毒”。
還不等顧客的消化系統反應過來,止瀉藥已經上崗就位,賣力發揮藥效了。
楚岚一肚子氣就像是被放了氣的氣球,發火也不好發,就這麼過去的話也面子上過不去,臉上顔色變來變去。
晉雲柏看着有趣,拉開椅子靠過去,低頭去含她的唇。
“别多想,我隻是喜歡和你在一起。”
楚岚被親得七葷八素,還努力掙紮出一絲清明:“我不是你的伴遊。”
“你當然不是。你是我的……”
尾音消失在唇舌間,他吻得纏綿,黏膩纏繞,偏又滿是薄荷氣息,昏頭昏腦中又有一點涼意。
情人的吻是世間最好的迷藥。
楚岚終于忍不住,伸手勾在晉雲柏脖後,張嘴咬了一口,在他吃痛吸氣時,又用力親了上去。
他不生氣,去舔她犯罪的牙。
有點癢。
楚岚想向後躲,晉雲柏的手按在她的後腦勺,逼她接受他的全部。
正忘乎所以,當當兩聲敲門聲後,開門聲伴着說話聲傳來:“晉先生,您的菜……”
是來上菜的服務生。
可當看清屋内情狀,他報菜名的聲音卡了半截,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端着菜就原路撤回。
楚岚掙紮着去推晉雲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