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又被敲響。
聽到聲音,Cherry恐懼地打了個寒戰,瑟縮着往房間裡面躲,甚至都想掀開床墊,藏到床底下。
楚岚看了她一眼,起身要去開門。
Cherry不知哪來的力氣,從地上撲向楚岚,攔着她不讓開門:“不,不能開門,他們要來了,是他們……”
敲門聲連續不斷。
楚岚看她這樣,沒有動,安撫地說:“别怕,我不開門。”
外面傳來說話聲音,是一個男人的,喝多了酒,說話含混不清。
“她在這裡?你們确定?”
另一個隐隐約約的聲音說:“……監控上看确實是進了這間房,進去後沒有出來,應該是在這……”
“那這怎麼不開門啊?”男人加大拍門的力道,咚咚咚的,火氣越來越大,“誰特麼在裡面,怎麼不開門?”
怎麼會是徐正?
楚岚皺眉去看Cherry,她怎麼記得之前Cherry陪着的男人不是徐正,是另一個矮胖男,一口龅牙,笑起來很谄媚。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Cherry沒注意楚岚的目光,渾身僵硬,抓着楚岚的手控制不住地打顫。
敲了半天門都沒人回應,男人不耐煩地說:“有備用鑰匙嗎?把備用鑰匙給我拿過來!”
工作人員說了些什麼,聲音模模糊糊的。
不多時,門外傳來鑰匙串的叮叮當當的聲音,然後是插入鎖孔的聲音——
Cherry的表情越來越扭曲,像哭又像笑,忽然尖叫一聲,她沖向陽台,試圖拉開窗戶跳出去,無果後又扯下窗簾,把自己裹成一個繭,縮在牆角。
門忽然被打開,門外人和楚岚面面相觑。
是徐正。
他随便套了個大花褲衩,赤着上身,頭發亂糟糟的,喝了太多的酒,眼球上都是血絲,一張嘴就一股臭烘烘的酒氣。
“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兒?”徐正醉醺醺地問。
楚岚說:“我住在這間,你之前還來過。”
徐正幹巴巴笑了兩聲緩解尴尬:“哈哈,是Cici帶的路,我跟着她走的,沒注意,沒注意……”
他探頭要往房間裡看,楚岚右移一步,擋住他的視線:“你要找什麼?首飾嗎?我沒有撿,還在地毯上,你可以讓阿姨打掃衛生時收起來。”
徐正無所謂地說:“送你了就是你的,随便你怎麼處理。”
他想推開楚岚,但手伸到半截想起晉雲柏,硬生生停住動作,對楚岚故作友善地說:“剛剛有沒有人來找你?”
他比劃着說:“一個女人,胸挺大的,之前還得罪過你……”
楚岚不動聲色地說:“沒人得罪過我,這裡沒你要找的人。”
徐正就笑,尾調意味深長地拉長:“妹妹,這就沒意思了啊,我可是為了給你出氣啊——”
楚岚打斷他的話:“我沒有生氣,又何來‘出氣’?我也不需要你替我做任何事,特别是打着為我出氣的名号,幹一些自己想做的缺德事。”
徐正眯起眼睛,陰戾地盯着楚岚看,這是在他豪爽魯直的外表下,沒有暴露過的另一面。
“還有事嗎?沒事我要休息了。”楚岚發出逐客令,握着門把手就要關門。
徐正一隻手撐在門上,不讓她關門。
“妹妹,是不是我太給你面子了,讓你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他慢慢笑起來,露出森森白牙,像惡狗呲牙。
“你算個什麼東西?要不是晉雲柏,你以為你能這麼對我說話?”
楚岚與他對視,面無表情。
徐正逼近楚岚,酒氣噴了她一臉:“我告訴你,今天這個人你是交也要給我叫出來,不交也要給我交出來,這裡,沒你說話的地方。”
“懂不懂?!”他擡手,想要去輕蔑而響亮地拍楚岚的臉。
楚岚側過頭,沒讓他的手碰到自己。
徐正的手落了個空,咂咂嘴,怪沒意思地收回手。
他轉而盯着楚岚看,原本是想施壓的,可目光控制不住地從臉到脖子一路向下溜。晉雲柏準備的睡衣領口很大,露出一大片的雪白豐盈,又白又大,手感肯定很好……
徐正看直了眼,舔了一圈牙,眼睛依依不舍,嘿嘿笑了一聲,饑渴又下流,像流着涎水的鬣狗。
楚岚也笑。
她握着門把手,慢慢拉開門,将門開得更大,就在徐正以為她服軟的時候,猛然用力将房門狠狠砸向他!
徐正擋在門上的手不偏不倚被夾了個正着。
他的手掌完全被門夾住,先是泛白,然後便是紅紫腫脹起來,泛着不詳的黑。他疼得抱着受傷的手哀嚎連連。
楚岚的手還握着門把,眼睛亮極了。
她興奮的,甚至是亢奮地說:“你說的我不懂,不過我倒是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給我面子,不就是因為你怕晉雲柏嗎?你怕晉雲柏,連他帶來的人都一并怕起來。我有什麼面子呢,隻不過是晉雲柏面子太大,逼得你不得不服軟。但沒關系,我不介意,狐假虎威能吓退豺狼也是好事。”
徐正抱着手,咬牙切齒地罵:“日你媽的……”
楚岚輕快地說:“你看,哪怕我說得更難聽些,你也不敢做什麼,你就是個懦夫,欺軟怕硬的懦夫……”
徐正惱羞成怒,擡手就要重重抽向楚岚!
“徐子!”
一聲厲喝,喚回徐正的神志,他動作一頓,那一巴掌沒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