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戰争。
天色将暗未暗,光影暧昧,空氣中殘留着初夏躁動的餘熱,夜晚的微涼已纏繞上來。
小貓蹲在門口,好奇地探頭探腦,不理解為什麼人類好端端又會打起來。
它倒是想靠近看,但之前被那個兇巴巴的雄性人類揪着後脖子扔了出來,有點怕,不敢再湊近。
它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喵了兩聲,示意人類它要加餐吃小魚幹。
沒人搭理它,它就恹恹趴在地闆上,悶悶不樂,心想人類什麼時候才能打完啊……
楚岚隻覺得熱。
長發汗濕黏在身上,扯得有些疼,她卻顧不上,雙手推拒地抵着身上的人。
像螳臂當車,徑直被碾壓過去,什麼都沒能阻止。
晉雲柏吻得極用力,用力到讓人疼痛,留下印記,深深镌刻在記憶上,教她再不能忘。
薄荷煙草中混合着血的味道,充滿了攻擊欲與侵略性,以及變态的占有欲。
他暴戾地将她抵在身下,不許她有任何反抗或逃跑的舉動,垂眸沉沉地盯着她,動作深而重,像是要把這段時間以來的壓抑和憤怒都發洩出來。
昏暗中,他的眼睛黑沉,專注到病态,深黑的瞳孔中隻放得下她。
楚岚咬着唇,艱難地吞咽下溢到嘴邊的聲音,急促而尖銳的喘息聲,他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她幾乎要咬不住聲音。
可他不肯放過她。
幾乎是戰栗的,前所未有的強烈感覺,像是被子彈擊中,整個人都陷入無法自拔的感官沖擊中。
如此失控,仿佛失去了一部分的自我。讓人畏懼,卻也貪戀。
楚岚後仰着纖長脖頸,像是垂死的天鵝,虛弱而無力,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
脖頸忽然一痛,晉雲柏咬在她的咽喉處,緻命而脆弱,像恨不能咬死她。
疼痛中楚岚莫名想起夜訪吸血鬼的劇照,阿湯哥飾演的吸血鬼就是以這樣的香豔姿勢在晚宴上吸幹了女人的鮮血。
牡丹花下死,做(吸血)鬼也風流。
可晉雲柏畢竟不是吸血鬼,他在最後松了口,輕柔地舔舐着咬痕。
她全身都是汗,皮膚滑膩極了,晉雲柏将她撈起來,緊緊貼在自己身前,纏綿地吻着她的頸側。
肌膚相親,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楚岚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她睜開眼,眼前是一個血淋淋的牙印,皮肉外翻,看起來就很疼,烙印在線條分明的肌肉上,有種奇異的感覺。
是她咬的。
楚岚鬼使神差地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
——血的味道,還有汗的味道。
男人的身體忽地一僵,于是她又舔了一下。
好了,現在她是吸血鬼了。
晉雲柏将楚岚從自己身上撕下來,雙手壓在她肩膀上,牢牢壓在身下。
他看她的眼神很複雜,有惱怒,有陰沉,有審視,還有無法抹消無法掩藏的愛與情|欲。
“跟我回去。”他說。
楚岚側過頭不肯看他,全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他卻不肯讓她糊弄過去,一隻手握着她的下颌,強迫她看向自己。
“我已經讓人終止和那家公司的合作了。”
他以為楚岚是因為這個而生氣離開的。
楚岚擡眼看着晉雲柏,他眼下有不明顯的青黑,下巴上有青色胡茬,一如既往的強勢,此時卻顯得有些狼狽和憔悴。
見她不說話,晉雲柏有些急切地說:“你想要什麼?房子?車子?錢?隻要你說,我都可以給你。”
他認輸了。
在這場愛情的博弈中,是他更輸不起。他願意割地賠款,哪怕對面獅子大開口,他也全盤接受,隻要她肯留下來,留在他身邊。
可她為什麼不說話,眼神中有憐憫?
楚岚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冷漠得有些陌生。
“不。”她說,“我不會和你在一起了。”
*****
小城CBD辦公樓内。
“大老闆怎麼突然大駕光臨咱們這小地方了?”
“不知道啊,之前也沒通知,突然就過來了。也沒安排人接駕。”
“哎,你說,是不是因為那個項目?”
“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