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你回國了打算做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林清音說道:“我打算開一家美術館,之前我在國外認識了不少很有潛力的年輕藝術家,雖然名氣還不是很大,已經很有個人風格,在圈裡的評價很高,說不定會是下一個梵高呢,我想把他們的作品引入國内,讓更多的人認識和了解。”
美術館?
衆人眼神亂飛,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有人哂笑,有人輕蔑,有人驚愕後又了然,也有人眼睛一亮。
都知道藝術品的水深,合法洗|錢,公開行|賄,三炒兩炒擊鼓傳花,隻留下不明所以的局外人驚歎交易記錄又創新高。
但再怎麼說,拿藝術品交易做花頭是真好用。
以最簡單的操作為例,實控人以公司名義在畫廊買下一副天價畫作,畫廊繳稅後将剩下的錢退給公司實控人。
實控人從公司賬上套到了錢,而購買畫作可以作為支出為公司減少繳稅,同時畫廊因賣出天價畫作而名聲大噪——既洗錢又避稅還出名,一箭三雕。
又或者,某位高權重的文物愛好者在潘家園掃街時撿到漏,專家鑒定後驚呼這居然是恐龍用過的洗腳盆,一番操作後上了拍賣行,順理成章被匿名買家拍出上億高價。
再比如,某人的書法技藝超絕,其墨寶被無數人追捧,頗有一字值千金,但退休後忽然就一文不名,咳咳,這個就不多說了。
總之,如果真心熱愛藝術,去逛博物館就夠了,藝術品市場的水太深,砸塊巨石都不帶有響聲。
聽到林清音要開一家畫廊,問話的人笑眯眯地說:“好事兒,很有事業心啊,這我必須得捧場,什麼時候開業告我一聲,我也去買兩幅畫,到時候挂到牆上,讓我也接受接受藝術的熏陶。”
林清音還沒說話呢,席克難先開了口:“得了吧,你這全身上下沒有一顆藝術細胞,全特麼是藝術細菌,連紅樓夢和金瓶|梅都分不清,買了畫也白買,湊什麼熱鬧啊。”
問話的人也不生氣:“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初中拿你爸電腦下黃|片,結果中了病毒,當天國安就找上門,還以為是外國黑客攻擊内網,聽說你開門的時候褲子還沒提上去。”
席克難忙打斷他的話,尴尬道:“說這個幹什麼,多久以前的事兒你還記得……”
另外有人加入話題:“我說呢,好端端的大院忽然來次大檢查,搞得我爸媽都不讓我碰他們的電腦,想上網隻能去網吧,原來是你搞的鬼,可算讓我找着罪魁禍首了。”
“可不是嘛,我爸還審問我看沒看過A|片,讓我沒事兒别上網瞎看。”
“我媽把我藏床底下的葉玉卿的碟片和雜志都翻出來了,那叫一頓好打……”
幾人光嘴上說不過瘾,上手去勒席克難的脖子,七手八腳的,不是呼噜頭毛,就是猴子偷桃,趁機報複這個罪魁禍首。
席克難顧得了頭顧不了腚,試圖掙紮:“不是,你聽我說……”
沒人聽他說。
林清音微笑着站在一旁。
晉雲柏也站在旁邊,看席克難手忙腳亂地抓腰帶提褲子,忽然低聲問林清音:“你确定要開美術館嗎?”
林清音去看晉雲柏,他沒看她,平靜地看着前方一群男人混戰成一團,像一群初中生一樣幼稚。
于是林清音垂下來眼簾,輕聲說:“是。”
她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她真的要開美術館嗎?她要踩進泥潭嗎?她願意成為某人或某些人的白手套嗎?她可以面對未來顯而易見的複雜糾葛利益糾纏嗎?
對于這些問題,她的答案隻有一個——“是。”
這就是她的選擇。
也是唯一的選擇。
“你是說,林小姐父親因為貪污被判了七年?”
楚岚有些驚訝地問:“但她家不是以前和你們住一個大院嗎?”
徐正鄙視地說:“誰說和我們住一個大院的就不能犯罪了?”
楚岚解釋道:“也不是說不能犯罪,就你們這個大院的不得犯點更有逼格的,比如說叛國罪間諜罪之類的,至少也得關在嗪城監獄吧,一般二般的普通犯罪怎麼配得上你們呢?”
徐正嘀咕:“怎麼你這話我聽着這麼不像什麼好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