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最後一道題,虞近寒的心情已經徹底平靜下來了。她不再為今晚的沖突感到憤怒或者難過。
雖然老天爺給她的人生設置了很多困境,但也賦予了她突破困境的天賦與能力。一切總會好起來的。
第二天中午,虞近寒吃完午飯剛回到教室,袁景燦就拿着數學練習冊晃到了她面前,語氣輕佻暧昧:“大學霸,幫我講個題呗。”
“……”虞近寒沉默了幾秒,轉身向教室外走去。
袁景燦:“你去哪兒啊?”
虞近寒:“衛生間。”
虞近寒沒去衛生間,她直接去了教學樓天台,找了塊幹淨靠牆的地方,坐下來玩手機。
打了幾局遊戲後,她估摸着班裡已經開始午休了。午休時間教室裡要保持絕對安靜,沒有人會在這個時間段問她題,她覺得這會兒可以回教室了。
虞近寒剛站了起來,忽然聽見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有人上來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找我想聊什麼?”
虞近寒聽出來了,這是袁景燦的聲音。
她靜靜地站在牆後,因牆體的遮擋,剛剛上來的人看不見她,她也看不見對方。
另一個聲音說:“陳伊甯為什麼叫你去追虞近寒?”
虞近寒皺眉,這是陸熔岩的聲音。
原來這段時間袁景燦之所以追她,是陳伊甯出的主意?陸熔岩又是怎麼知道的?
袁景燦:“靠,你怎麼知道是她讓我去追虞近寒的?”
陸熔岩:“你别管。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袁景燦沉默了。
陸熔岩等了一會兒,不見他開口,又說:“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個大概。回頭我把這事添油加醋告訴你父母,我保證你會比停課這段時間過得更慘。”
又沉默了一會兒,袁景燦的聲音再度響起:“前段時間我停課的時候,陳伊甯問我是不是特别讨厭虞近寒,我說是。她說她有個主意,可以讓我報複虞近寒。她說……我可以去追虞近寒,追到手以後,就能有一百種方式報複她。”
陸熔岩:“什麼方式?”
袁景燦:“哄她上床,拍她luo照,把她搞懷孕再帶她堕胎,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拜金的婊子……你别這麼看着我,這些話都是從陳伊甯嘴裡說出來的,我隻是轉述而已。我當時也吓了一跳,沒想到咱學校的文藝女神能說出這種話,真是人不可貌相。”
虞近寒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她早就猜到了,袁景燦這段時間假意追她肯定沒安好心,但驟然聽到這些惡意滿滿的話,還是讓她感到無比震驚和惡心。
陸熔岩:“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别再去打擾虞近寒,也别再搭理陳伊甯了。”
袁景燦的聲音有些煩躁:“操,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她一個新來的拽什麼拽啊?我……”
陸熔岩冷聲打斷了他:“咽不下也得咽,你剛剛說的每一個字我都錄音了,你再作妖,就别在北辰混了。”
“你!”
牆的另一邊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和沉悶的碰撞聲。
他倆打起來了?虞近寒猜測,可能是袁景燦想搶走錄音設備。
她要去幫幫陸熔岩嗎?畢竟那份錄音也跟她有關。可她能做什麼呢?她又不會打架。
就在她愣神之際,牆那邊傳來陸熔岩一聲冷喝:“滾。”
打完了。腳步聲也漸漸遠去了。
等虞近寒繞過那面牆,整個天台空蕩蕩的,隻剩她一個人。
她從後門回到教室,經過袁景燦的座位時,她看到袁景燦垂着頭坐在座位上,嘴角有一大塊青紫,像一隻喪家之犬。
回到自己的座位時,她側過頭看了一眼坐她左邊的陸熔岩。陸熔岩正若無其事地翻着一本數競資料,無論是那張隽秀冷淡的臉,還是正在翻頁的手,都白皙幹淨,沒有半點印子。
看不出來,袁景燦那個四肢發達的家暴犯預備役居然打不過他。
放學後照例去明德樓參加數競培訓。等虞近寒來到階梯教室時,陸熔岩已經坐在裡面了。
她來到陸熔岩所在的那一排座位,把書包放在了他旁邊的桌面上。
陸熔岩擡頭看了她一眼。
她也看向陸熔岩:“這裡有人嗎?”
陸熔岩搖了搖頭。
她便坐了下來,把筆、草稿本、數競資料等物品一樣一樣從書包裡取出來。
來明德樓上過這麼多次課,這還是她第一次坐陸熔岩旁邊。
數競教練走進教室的那一瞬間,她用隻有陸熔岩能聽到的音量小聲說:“上完課你先别走,我有事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