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近寒再一回想,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從沈霜露那裡得到過任何禮物,連生日禮物都沒有過,她家從不過生日。
虞近寒搖了搖頭,低頭扒了一大口炒飯。
有那麼一瞬間,她非常嫉妒陸熔岩。
此時陸熔岩正在卧室裡瘋狂刷題,他母親顔婉給他送來一盤切好的水果,送完也不離開,站在書桌旁絮叨了一會兒。
“從放假到現在,我就沒見你離開過書桌。謝明軒約你打網球你也不去,我說去馬爾代夫玩幾天你也不同意。早知道就不讓你搞數競了,人都學傻了。你說你把自己逼這麼緊做什麼?聯賽不是發揮得挺好麼?”
陸熔岩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媽你别念叨了,我聯賽發揮得不好。”
“都進省隊了還不好?你是學傻了還是怎麼的?反正媽媽對你的成績很滿意,咱全家都很滿意,你爺爺還說要把香港加列山道那套獨立屋獎勵給你。你還一天到晚垮着個臉,你說你有什麼不高興的?”
陸熔岩把筆一扔,靠在工學椅上歎了口氣:“我一個同班同學聯賽拿了滿分,全市唯一一個滿分。”
顔婉噗嗤一聲笑了:“哦,人家拿滿分,刺激到你了?你說你這不是為難自己嗎?咱沒必要非要跟最好的比呀,陸家做了這麼多年生意,不也沒成世界首富麼。”
陸熔岩癱在椅子裡,整個人看上去很低落:“不一樣的,媽媽。人家跟我們不一樣。”
虞近寒看上去家境一般,她家不可能請來各地的數競名師、大學教授,輪流給她進行一對一輔導。她可能僅僅是每天放學後在學校裡上了一會兒培訓課,然後就拿了聯賽滿分。
陸熔岩一直是天之驕子,擁有最好的學習資源,自身天賦也高,學什麼都能學得很好。他也一度覺得自己挺厲害的,但現在偏偏輸給了沒什麼資源的虞近寒。
這簡直是一種羞辱,他有生以來從來沒有過這麼丢臉的時刻。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感覺自己在嫉妒虞近寒。
這種感覺很糟糕。嫉妒對他來說是一種全然陌生的情緒,他還從來沒有嫉妒過任何人。
虞近寒吃完揚州炒飯,又去文具店買了一盒中心筆筆芯,兩個草稿本。這段時間她運算量太大了,筆芯和草稿本都消耗得很快。
買完回家的路上,她碰見了周浩川。周浩川一見到她,就跟螞蟻見到糖一樣,立刻就黏了上來。
“喲,小虞,上哪玩去了啊?”
虞近寒沒搭理他,周浩川跟在她身後自說自話:“你這是要回家嗎?我去你家打遊戲好不好?”
“不好。我要學習。”
“學什麼呀,都放假了。你媽又不在家……”
虞近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媽在家。”
周浩川笑了笑,眉眼透出三分狡黠:“你媽不在家,今早我還碰見她上班去了。”
虞近寒:“……”她已經有點忍不住想打人了。
周浩川對她的愠怒一無所覺,依然嬉皮笑臉:“别那麼小氣嘛,你買了那麼多那麼好的遊戲設備,放着不用多可惜呀。”
虞近寒厲聲道:“用不用是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離我遠點!”
周浩川裝得一臉無辜:“噢喲,兇我幹嘛?”
虞近寒加快了步伐,進了樓道,沒想到周浩川那賤人還跟着進來了。
這條弄堂裡的老房子全都隻有三層樓高,虞近寒家住三樓。
等走到二樓的時候,周浩川緊貼在她身側,她忍無可忍,一胳膊肘把他撞開:“别再跟着我了!”
周浩川被撞得後退了一步,他幾乎一秒都沒猶豫,反手抓住虞近寒的胳膊用力一扯,把她抵到了牆上。
“兇什麼兇啊?怕我□□你?”周浩川直直地盯着她,目光陰戾,又隐隐有些興奮。
虞近寒後腦勺在牆上磕了一下,疼痛讓她瞬間暴怒,恨不得立刻打死周浩川這個垃圾。
她一腳踢向周浩川的裆部,這一腳絲毫沒有留力,周浩川霎時痛彎了腰,松開了鉗住她胳膊的右手。
虞近寒右手沒了鉗制,立刻一巴掌呼向周浩川的腦袋。這一巴掌也是用盡了全力,打完她手都麻了。
她猶嫌不解氣,還要再動手,樓梯口傳來一聲驚呼:“呀,你們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