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知,不過是收葉飛雲為侍從,如何就能斷了他的大道?”許知絕心有疑惑,便也直接問出口。
“你難道不知侍從之意?”實虛長老眸光更加犀利。
“不知。”許知絕眸光坦然。
她的确不知,她收葉飛雲為侍從,隻是因為話本裡收了葉飛雲為侍從。可看高台上諸位長老的神色,這侍從,似乎另有深意。
“知絕這孩子從修煉無情道後還未出山,想來的确不知道侍從于修者來說是做什麼的。”雲虛長老插話道。
實虛長老摸摸胡子,沉吟片刻,“可我峰下的李長老已經決定收葉飛雲為弟子。”
他看着許知絕,眸光迫人。
“我并不會限制葉飛雲拜師。”許知絕回應道。
“你的意思是讓已經成了你侍從的葉飛雲做李長老的親傳弟子?!”
“是。”許知絕反問。
“胡鬧!”實虛長老厲聲叱道,“侍從,說得好聽,也不瞧瞧外邊的侍從都是些何等污穢之人,修道修習己身,他們卻隻想着憑借外力。”
“他人污穢,幹我和葉飛雲何事?”許知絕朗聲清清,竟将實虛長老堵得啞口無言,“弟子不知長老具體指的是什麼,但我和葉飛雲絕不會那般。”
“你!”
眼見着實虛長老要和許知絕吵起來,雲虛長老拉架道,“此事關鍵還是在于葉飛雲如何作想,不若聽聽他的想法?”
“許知絕的劍還在葉飛雲金丹裡插着,他能有什麼想法。”實虛真人嗤道。
“掌門如何看?”雲虛真人轉而看向清虛真人。
“雲虛真人說得有理。”掌門清虛真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似隻是随口一答。
然不待雲虛真人出口詢問葉飛雲是否願意,台下已掀起一片喧嚣。
“葉、葉師弟他想自己拔劍!”
“啊?”
“是我看錯了嗎?”
“葉飛雲他竟然想自己拔劍?”
“那可是大師姐的無吟劍!無吟劍生有劍靈,沒有大師姐的命令,他怎麼可能拔得出來?”
衆人目光皆被吸引過去。
葉飛雲抿了抿幹澀唇瓣,攥緊沒入丹田處的無吟劍。
劍刃鋒利,他的手掌立刻見了血。
他撐着玉石地闆,搖搖晃晃地站起。
果然。許知絕心道。
可她如今沒有再挖他金丹的想法,無吟劍在他丹田裡也隻是為了威脅,若一不小心再把他金丹挖出來,隻會得不償失。
許知絕稍加思索,松開了無吟劍劍柄。
隻是仙劍有靈,非許知絕的準許,依舊穩穩地在葉飛雲丹田處插着。
許知絕松開手時,葉飛雲正是面朝許知絕單膝跪地的姿勢。
無人把持的劍身沒了重若千鈞的力道,他順着無吟劍劍身,望向她。
烈陽照耀她身,覆着一層暖光的臉頰似能看清細小的絨毛,眼底卻隻有漠然冰冷的空寂。
葉飛雲複而垂眸,他攥着丹田處的一掌劍身,手背青筋俱現。
無吟劍劍身輕顫,似是在和他相互抵抗。
沒有主人把持的劍,再加上許知絕不可再傷人的命令,無吟劍投鼠忌器,選擇退讓。
衆人隻見,那把銀白色長劍,一點一點被葉飛雲從丹田拔了出來。
“葉師弟的性子,還真是剛烈。”有弟子不禁感歎道。
“更重要的難道不是,葉師弟他竟然真的把劍拔出來了嗎?那可是無吟劍啊?”
“笨蛋,他能拔出來肯定是大師姐默許了啊,你要不看看大師姐可還在這兒站着呢?”
“是哦,你說的也對,但葉師弟憑借自己的實力拔出來也不是不可能吧,他在入内門的大比上,可是前三诶。”
“我覺得還是大師姐默許了。”
台下弟子們争論不休,而鹿飲台上,葉飛雲的狀況算不得多好。他雖拔出了劍,但全身都在冒冷汗。
葉飛雲整個人像都被水洗了一遍,臉也白得吓人,神情上卻又看不出絲毫忍痛之色。
他踉跄着站起身,直挺腰背。
拔出來就好,拔出來就好。雲虛真人呼出一口氣,順勢轉了話音,做主道,“葉飛雲,你既然不願意,許知絕也不會強求于你,你”
卻被葉飛雲突然出口打斷,“不,飛雲願意。”
全場嘩然。此話,出乎所有人意料,還在争論大師姐是否默許的弟子們,都在這一瞬仿若失了聲一般,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甚至連雲虛真人都愣了一下,“那你?”為何要自己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