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絕,青山派都教了你什麼?”祝煊容一手甩出鞭子,将朝她們襲來的褐色根系抽斷,嬌聲淩厲道,“還是說,青山派根本就沒教你什麼,你才會如此廢物。”
此處似是地底,沒有日光,頭頂泥塊灰塵不時跌落,粗褐色的樹根盤根交錯,各種根系虬結交織,共同架構起這處空洞。
許知絕靜靜舉着火把,祝煊容在她身前半步,龍飛鳳舞地甩着鞭子,破空發出尖銳聲音,将左右四方攻向她們的根系抵擋回去。
“前日在老廟中我就想問你,你怎麼連幾隻普普通通的惡鬼都打不過?竟能被惡鬼重傷。”
那幾隻惡鬼原本就是凡人魂魄,雖被魔氣控制,煩是煩了些,但沒什麼修為,即使是顧及魂魄無辜,不能随意滅殺,因而處處受掣肘,但以許知絕金丹期巅峰的修為,不可能防不住他們。
更何況祝煊容不信,道墟真人沒給她護身法寶。
祝煊容突然發難,令許知絕神色茫然片刻。
“她怎麼了?”許知絕在神識内問小天道。
若要嘲她手無縛雞之力,事情剛發生之時才是最好開口的時機。
如今已過了兩日,她的反應似乎過慢了些。
小天:【你沒發現現在隻有你和她二人嗎?】
【男主和墨懷叙都不在。】
【肯定是二号女主已經對男主産生了好感。】小天覺得自己一語道破了真相,他想到男女主有在認真走劇情,興高采烈道。
【她想要在男主面前維持一種溫柔體貼的形象。】
【有男主在場時才不好當面嘲諷你。】
許知絕語無波瀾:“那她挺能忍的。”壓抑了好幾日,到了今日才問出口。
小天:【。】
為何我感覺你說話的内容在内涵她。
但他也知道,許知絕沒有這個意思。
無情之人,不會因他人所作所為産生一絲情緒。
【那是。】
【要不然怎麼說她是女主呢!?】小天壓下這一瞬的念頭百轉,轉而自豪道。
忍耐是一種優良品德,男女主自然都有。
“一個不入流的二流宗門,若青山派沒有好好教導你,你不如早點另尋他處,省得荒廢了修行,最後連大道也難登臨。”祝煊容手裡打着架,嘴上的冷嘲熱諷未停。
她因任務‘柔弱’,倒不必宗門替她擔了污名。許知絕道,“祝少城主說的對,是我荒廢了修行,但與宗門無關。”
祝煊容冷哼一聲道,“弟子怠于修行,長老自當及時督促,他們怎能脫罪失職之過?”
“祝少城主不知,我獨自一人在鹿隐峰上修行,青山派其他峰的長老并沒有權力管我。”
“獨自一人?!”祝煊容扭回頭瞥她一眼,眼底流出一絲困惑之色,“葉飛雲不是說”
許知絕揚眼,聲音因僞裝虛弱故作輕柔,“嗯?”
祝煊容嘴唇動了動,收回偏着的頭,“沒事。”
根系為木,木怕火,祝煊容的鞭子燃着玄冥地火,撲過來的根系察覺熱意,還未觸及就自己縮了回去。
隻是這根系無窮無盡,擋走一根又來一根,前仆後繼,煩不勝煩。
祝煊容真想一把火燒了此地。
那木母将她們拽來此地又不見蹤影,也不知是想要做什麼。
祝煊容一鞭一鞭抽出去,腳下竟有佛文閃爍。
金色的佛文從地底緩緩升起,融成半圓拱形的蓋子,罩住許知絕和祝煊容。
緊接着有兩道佛文從地底竄出,像鐐铐一般,箍住了祝煊容腳踝。
金剛陣?不,不是金剛陣。
祝煊容竟使不出來靈力了。
她鞭子上的玄冥地火以靈力驅使,使不出靈力,鞭子上燃着的地火也随着熄滅。
箍在祝煊容腳踝上的佛文禁锢着她,令她移動不了半步。
又有兩道佛文從亮着金色佛文的拱蓋中飄出,箍住了祝煊容雙手。
手腕腳踝上的佛文鐐铐,沉甸甸地向下使力,祝煊容被直接拽倒,身體俯趴貼着地面。
一條男子手腕粗細的樹根,從龐大的根系群中探出頭,它附着于木根虬結突出的地面,蜿蜒前行,一路發出粗粝的摩擦聲,伸展到祝煊容近前。
陣中有經文念誦聲,是幾千名僧人在同時誦經,嘈嘈切切,語音喃喃,環繞在許知絕和祝煊容周身,不絕于耳畔。
眼皮重重落下,祝煊容昏了過去。
緊接着那條已經伸到祝煊容近前的樹根,纏住了祝煊容手腕,源源不斷地吸取着她體内的修為。
就似餓極了的沙漠旅人,大口大口、一汩一汩地吞噬着救命血液。
探到許知絕近前的根系,也顫顫巍巍地搖晃着‘腦袋’,卻在快要接觸到許知絕露出的手腕皮膚之時,被許知絕一把捏住頂端。
一小簇玄冥地火唰地點燃,許知絕手中的‘腦袋’像是被燙到,一下子萎靡回縮,皺巴巴地變小了一圈;樹根頂端落了疤一般,發出‘嘶’的一聲,似是痛極。
根系用力掙動着,像一條身軀有力的蛇,想要從許知絕手心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