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蒲扇一指，指向藍布右邊角落處。

右邊角落也有一顆淡粉色的琉璃珠，女弟子拿起，和她手裡剛才那顆模樣一樣，對着日光其中也有一隻蝴蝶，隻是小了許多，先前那顆有手掌大小，這顆卻隻有指頭大。

女弟子掌心攤着那顆小小的琉璃珠，左瞧右看去，周圍的師姐師弟、師兄師妹們，都在看她。

女弟子心思一定，對胖老頭道，“換。”

“嗯。”老爺子應了一聲，扇着蒲扇，微眯着眼睛，又老神在在了起來。

這是，竟是換成了。

就連旁邊原本說老爺子撒謊的小攤主，都伸長了腦袋，不可置信地往這邊瞧。

喚魂鈴都不換，雖不是同一件東西，但幾顆沒什麼大用的雷擊木珠子卻換了。

這，說不定他們也能撿漏。有了先例，其他弟子也起了心思，各挑了攤子上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翻着自己的芥子袋看有什麼能交換的，一一問過去。

老爺子搖着大蒲扇，間或點頭搖頭，若是東西能行，就會将弟子手中的東西扇過去端詳，不過可能是因為弟子手中的東西都夠不上價，最後換來換去，弟子們能換到的，皆是些不到指腹大的小玩意。

至于林清若相中的那隻玉匣，卻是想也不敢想。

林清若若有所思，擡眸道，“老伯您，或是想要換些凡人能用的靈寶。”

儲存着靈氣的雷擊木珠子，可辟邪去災，若有魔氣攻擊，因雷擊木的特性，珠子會爆開，其中的靈氣也會爆出，隻是林清若不是煉制珠子的師妹，不知這珠子爆開的威力如何，能否打散一隻最低等的魔。

還有一位師弟的手帕，那手帕由千翼蠶的蠶絲織成，也是因千翼蠶蠶絲的特性，捂在口鼻處便可抵禦毒霧瘴氣，無須靈力驅使。

老爺子眼睛稍稍掀開一條縫看他，搖着大蒲扇，又垂眸不言。

這世上凡人能用的靈寶不多，大都是天生地養的靈物才能所做，就算做出來，又因價貴，又有多少人能用得起。

這隻玉匣……

罷了。

林清若起身，作揖颔首，“打攪您了。”老伯想要等待的有緣人，應當不是他們。

老伯還是那副模樣，也未再回話。

林清若走到旁邊的小攤前，挑了一個布老虎，而後放下十三枚銅闆，“十三枚銅闆，不知這隻老虎是否是這個價錢？”

凡人不能驅使靈力，因此靈石于凡人而言，與一般的石頭沒什麼差别。因此想要與凡人買賣，還是銅闆銀兩最為得宜。當然人間界也有以靈石換銀兩的錢莊，隻是普通的小攤小販，再怎麼積累靈石，也夠不上能入錢莊交換的靈石數。

與其說以靈石換銀兩的錢莊是給凡人開的，倒不如說是給修士開的。

雖說一枚小小的靈石于修士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但若任意付靈石給凡人，卻是會擾亂人間界的物價。

“是是，就是這個價錢。”沒有想到真的能賣出東西去，攤主喜笑顔開，也學着仙長們行着作揖禮，不停彎腰，“十三枚銅闆，童叟無欺。仙長您看看還有什麼想要的沒，都是我家娘子做的，我家娘子的手藝，那可是頂頂的好，您看這荷包，看這麒麟……”小攤主一個一個撿起來遞到林清若眼跟前介紹。

林清若微笑道，“這火麒麟，做得甚好，惟妙惟肖。”說話的語氣裹着和風，猶如一場春雨，潤澤無聲。

“是、是，怎麼不是呢，我家娘子的手藝，那不是我說，您看？”

“那我就再拿一個。”

“诶，诶。”攤主嘴角咧出大大的笑容，好話一籮筐又一籮筐，“仙長您眼光如此獨到，定能大道功成、煉成金身、飛升上天……”攤主說一個詞仰一下身子，好似說的已成真的了一般。

“葉師弟！”

還有幾個師弟師妹們在與胖老爺子以物易物，林清若去買布娃娃，柳聽晚閑得無聊，眼神沿着街四處看去。

對角街頭藥鋪裡走出來一個人，正是葉飛雲。

柳聽晚眼神一亮，連忙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