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關心則亂。”樂善尊者喜歡地飲了口茶,若論煮茶之術,樂善尊者還沒碰到比木厭煮得好的。
樂善尊者接着道,“若說天命,我姜綏,你李逢生,還有木厭,誰曾信過。
輪到了你寶貝徒弟知絕,你便這般着急忙慌,覺得知絕會走上天命之途?
你這豈不是小瞧了你徒弟?”
“實則我也很好奇。”木厭換煮茶湯,“一百八十三年前你平四國之亂,改天命人命,該是受了一遭天譴,以你的修為,就算能苟延殘喘百餘年,也該死了。”
木厭說話不太中聽,總是似有若無帶着點諷意,但樂善尊者和道墟尊者千年過來,早已接受了他這說話的風格。
木厭不緊不慢地問到關鍵處,觑向道墟尊者 “你如今為何還活着?”
木厭突然轉了話題,談及百年前四國一事,看似與許知絕一事無關。
道墟尊者神情如常,未有絲毫異狀。
木厭斂眸一笑,又輕慢地撩起眸子望過去,“你那徒弟,看似身負已經定好的天命,實則不然。”
“她是異數,我說得可對。”
木厭語意囫囵,話中之意卻已明了。
道墟尊者如今能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此,就是與他那徒弟——許知絕有關。
道墟尊者眉梢稍稍動了下,拾起茶碗喝了一口,連連擺頭地裝蒜,“聽不懂聽不懂。”
木厭嗤了一聲,也就就此罷了。
樂善尊者樂見,微笑不語。
*
與此同時,祝家暫居之地。
十宗八大世家,除地主歸元宗之外,各居一脈主峰,以彰顯聲名威赫。
祝煊容既為金丹期巅峰,又是祝家少主,自是要争出個第一第二名來。不巧,明日又要碰上她從小到大的死對頭——墨懷叙。
今日已比了一天,回到住所先行洗漱一番,再仔細研究墨懷叙這幾日大比的留影石記錄。
正于屋中觀看之時,有人敲了敲門。
揮手開門,來者是祝家長老。
祝煊容一頓,待長老叫了一聲少主,才下床,套上鞋履,邀長老進來。
“不知三長老這麼晚來尋我,可為何事?”
“剛煉了一批丹藥,為少主送來。”三長老取出一玉瓶,交予祝煊容,“皆是天品。”
祝煊容接過,三長老也并未離去。
三長老注視着祝煊容,“還有一事,想問少主。
昨日道墟尊者弟子染上玄雍大比殺人污名,少主為何要維護于她?
依老朽之見,若入了玄雍秘境,她或是異寶有力的争奪者。”
祝煊容的手悄悄握緊,言辭犀利,“我們祝家家風清正,我祝煊容,身為祝家少主,自然不屑于陰險小人的手段。”
“少主或是誤解了老朽之意。
老朽之意,事情既未查明,祝家還是獨善其身為好。”
三長老緩聲,盯着祝煊容的目光卻銳利萬分,“若那許知絕真殺了人,少主一人之語,卻是會為祝家染上一身腥。”
言語之中的重點,是祝煊容需牢記她祝家少主的身份,做事三思而後行。
然三長老接下來的一句話,差點驚得祝煊容神色不穩。
“還是說,那許知絕身上,有什麼少主非要維護她的緣由不可?”三長老眸光透而似利劍,似能直擊祝煊容眼底所隐藏的秘密。
“少主年齡雖小,但從前行事,向來以祝家一族利益為首,令諸位長老滿意。”
祝家三長老能被尊稱為一聲長老,自然有其獨到之處,察于微毫,這般都能以小見大,察覺祝煊容此番行事的異樣。
她莽撞維護許知絕,在長老眼中,并未有足夠充足的理由。
這次偏偏同行的長老是三長老。
祝煊容穩住心緒,神情未變,回視三長老,回道,“她先前在土山村救過我一次,我祝家、祝煊容,不是知恩不報之人。”
“如此。”三長老恍然大悟,笑了,眉眼卻冷凝,囑咐道,“那此次已是還了她救少主的恩情。
入了玄雍秘境,少主可莫要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