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已至,仙山各派已着手準備後日的比試。
每隔十年,在夏季初臨之際,仙門會彙聚一處,各門派内弟子相互切磋,擇出最優者。
至深秋之時,各派會讓此前門内勝出的前八名替師門出戰,與其它派對壘,層層比試中拔得頭籌者所在的仙門,則為接下來十年内的仙山之首。
霄桦峰弟子蟬聯榜首三十年未變,百年間霄桦峰位列第一的次數有七回,中途雖斷過,但絲毫未影響霄桦峰的地位。
不知徐于仙山腳下閑逛,聽了不少出交談。
“小師妹,你可知這一次仙門比試中的彩頭是什麼?”
“每次的第一不都是能得仙山主親自傳道嗎?難道今年有什麼稀奇?”
“今年神殿的另一位掌夢神使要來看,還帶了一把上好的寶劍,說是已用神力淬煉,誰能拔得頭籌,便将此劍贈與誰。”
“法器!那我可得好好比了!”
......
聽到銀錢碰撞的聲響,不知徐循聲看去,原來這群人竟然是擺了個賭局,在為這次比試的勝負押寶。
“你們說這次的大比,會是哪個峰頭勝出?”
“那還用說,定是霄桦峰啊!”
“我覺得霄桦峰今年挺懸,畢竟已做過榜首的不能參比,他們霄桦峰有能耐的人皆已得過名頭,瞧今年選出的那八個弟子可都是新面孔。”
......
不知徐瞧瞧身上為數不多的銀子,取出一半,放置在霄桦峰的盤中。
正當提筆要在邊上留下記錄,邊上響起道男聲,苦口婆心勸說道:“姑娘,這一回壓霄桦峰可是真不穩。”
“無妨,”不知徐書寫的動作不停,稍作解釋:“我朋友要參比,我隻是信她。”
玉茶催在數月前的門内大比中拿了第一,此番自然要代師門比試,這兩天一直纏着叫她去看呢。
“既然如此,那好吧...”那人還是在賣力的介紹:“不過姑娘,你想賺錢的話真可以再壓一個,像橘崖峰今年那八個弟子看着就很出彩。”
不知徐放下筆墨,淡掃過那熱心的弟子,“不必了。”
一路到仙山大門前,先前給掌夢神使尋高修的告示已被撤下,換上了後日大比的章程。
也不知道林觀鵲是不是找到人了,不過這不在她關心的範疇裡。
不知徐剛要回身原路逛回,被山下下來的人扯住,“不知徐!仙山主剛向各界傳信,這次比試各族人均可來參比,我覺着你也可以來!”
均可?
不知徐目露不解,疑慮道:“仙門中的比試怎麼還讓别族摻和,若是被他族打得太難看,整個仙山的面子可都挂不住了。”
要知道,各界均有藏龍卧虎之人,仙山此舉雖能展現胸襟,結交各界高人,但萬一控不好度,可容易落成笑柄。
“不會不會。”玉茶催随性揮揮手,同不知徐補充解釋:“那自然是有言在先,僅論道,隻有人輸給人,并非各族的比試,再者,往屆榜首皆不出戰,我們就是輸了也不會被瞧輕了去。”
話雖如此,但暗裡定會較勁,與各族比試,仙門哪有不出各門強者道理。
雖不解為何,但并不在不知徐操心的範疇,她能知玉茶催是專程下山來請她去觀戰的,率先說道:
“那既然皆可上仙門,我自會去看你。”
原先是仙門内大比,她總覺不方便,拒了玉茶催多次,若是如今這樣,她确實想去看看高人對戰的場景,倘若能偷師一二最好不過。
玉茶催雙目泛光,拍手叫好:“太好了!就等你這句!哈哈哈哈哈,我到時候給你留一個最好的位置,讓你好好看看我的風采。”
不知徐瞥了眼勝券在握的女子,可沒人那麼好心态,“我是去保證你不會被下手沒輕重的人打死。”
“嘿嘿,那我就把我的小命就交給你啦!”玉茶催悠然樂道。
兩人話裡玩笑居多,畢竟要真有此事,霄桦峰那峰主老頭第一個掀案而起。
餘下兩日,不知徐在玉茶催的強烈懇求下都在陪其練劍,将昔日收着的狠厲招式悉數展露,給玉茶催臨時領悟幾個招數來。
恍惚而過三日餘。
仙門大比這日,和風過耳,豔日懸天。
不知徐自玉茶催日前所指的小道上仙山去。
她最近睡眠極好,連帶整個人容光煥發,偶然想來也怪,那硬邦邦的床闆是越睡越舒服,日日醒不過來。
記得昨日夜裡翻了個身,也不知道身下壓了個什麼物件,又硬又軟,但睡意太濃重,沒要絲毫擡眼瞧瞧的心思。
她現下覺精神飽滿,懶得徒步,徑直運功向山上飛身而去。
穿過山林戈壁時,聽了一句弟子間的交談:
“我剛得了一消息,人間的國師也要來觀戰。”
國師......
提到這兩字,不知徐不禁想起那叫人難以忘記的場面,臉色下沉好幾分。
此人今日就算表現的再出彩,也不可能抹去她心裡對其淫/邪的印象。
到達仙台後,不知徐視野驟然開闊,平台四周被落座的階梯環抱,于兩山正中,地面被修繕平整,這仙門的比試場地足以容納萬人。
平台最邊處,五六個閣樓不規則分立,不知徐四處尋找玉茶催的影子,在不遠處的閣樓門邊瞧見了人。
門未開,瞧着玉茶催似乎在偷聽裡面說話。
可...現下仙台少說也有百餘人,是怕人不知在偷聽嗎?
不知徐過去,将人揪出一段距離。
“幹什麼呢?”
“神殿來人了,我正探聽消息呢。”
不知徐聽過交談,可不意外,“不稀奇,既然有一把寶劍作為頭禮,自然要來看看。”
玉茶催拉着不知徐走到角落,分享着自己知道的事情:“這次來的掌夢神使跟之前那個可不一樣,瞧着不好說話,我這不聽聽在跟我師父聊些啥嗎?”
“好奇這個做甚,況且他們也不會叫人聽見。”不知徐道。
裡面兩位都不是吃素的,可不會在有人竊聽時談及要事。
玉茶催倒也無所謂此事,她重點本不在此,“哎呀,這不是想着能不能給你聽到天上那位的一兩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