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還有要事，還是早去為妙，林觀鵲進到不知徐的門内，肉眼見得抱着孩子的女子臉色垮下幾分。
還真的不給面子...
雖心裡不太舒服，卻也心知女子的倔強性子，含着笑意，“銀水，一會守護人要同我出去。”
“是。”銀水應下，自不知徐的臂彎裡抱回婉沉，“走啦，該回去做功課了。”
婉沉揮揮手臂，一點看不穿眼下的氣氛，天真歡樂嚷着：“神司姐姐、小徐姐姐要小心，别受傷哦~我等你們回來~~”
“好，一會我們就回來。”林觀鵲在婉沉走前才去揉了揉婉沉臉蛋。
這個我們兩字咬得尤其重，順帶還瞥過眼抗拒靠近的傲氣貓。
目送人出門一段後，身邊才有不知徐不快的聲音：“去哪裡？”
林觀鵲揮揮手，移步向外，示意人跟近些，“去見竹塵，問問這些事情同她可有關系。”
“她若不想說，你又怎麼問得到？”不知徐跟在後邊，隻覺多此一舉。
林觀鵲道：“很多事情已在眼前展開，她認與不認都沒關系，我是想再次确定一番，竹塵是敵是友。”
“好，最後一趟，”不知徐倒無所謂去幹什麼，總之......
“走完這一次我就離開神殿。”
總要有始有終，她便再行陪林觀鵲一次，回來後哄騙婉沉外出辦事後就走。
“好啊。”林觀鵲接道。
不知徐感到意外，答應太爽快反而叫她不适應，多去瞧了林觀鵲兩眼。
不出所料，林觀鵲的後話來得快：“走之前，先回答我你還未回答的問題。”
問題？不知徐回想起來，她才不會上林觀鵲的語言圈套.....
她偏不答。
各懷心事行至神域邊緣，林觀鵲照常去攬不知徐，卻被躲了個徹底。
“我已破神格，能在天上行走。”不知徐下巴微擡，擺出最為疏離的模樣。
林觀鵲不停落空的手又收回袖中，隐去郁色，居然是縱生了幾分好笑：“好，已經習慣抱你，倒是忘了這個，那你可要跟緊我。”
語罷，她便化成光束閃出。
不知徐跟在光束的尾巴後面，賣力奔赴，真是腦子一熱忘了林觀鵲是真神，行速快她不止一星半點...
前後劃過長空，至人間與荒海的交界處。
落至草木排列不均的地面，周無人迹，四下無風。
這是竹塵最好甩開尾随監視之人來此的地方，選擇這裡是顧及到了竹塵受人脅迫的可能。
林觀鵲回頭去瞧在空中刨了一路，這會兒累得不行卻強撐着不動聲色的人，“可還好？”
“無事。”不知徐喘着氣，卻一臉淡漠。
本着感知，林觀鵲向前走出一段距離，面向一處喊着：“竹塵師姐，我到了。”
夜色将來，樹影婆娑。
兩人正前方最大的樹後走出人來，可來者并不是竹塵，卻也不叫人陌生。
金發女子緩步而來，立于兩人對面：“好久不見了。”
極穆...林觀鵲與不知徐交彙一眼。
“小老虎也跟來了？”極穆移去視線，淺笑道。
若非知道極穆是異族之首，定将其和親切的大姐姐聯系到一處。
“看到你完好無事的站在這裡，我就放心了。”極穆笑容妖冶，又拿出一副緻歉之态：
“真是抱歉，是我的人誤傷了你，我已命其自裁謝罪了。”
自裁謝罪...就說異族哪裡來這般忠心的人，原是受了脅迫被逼的與本體同歸于盡。
“竹塵呢？”林觀鵲直入要事。
極穆笑着扶額，“你見到的是我，還需要多問嗎？”
是...見到的是極穆，哪還需要問呢...
林觀鵲心裡最後的希冀在見到極穆的時就幻滅，替代得是一抹難以理解的凝重感：“她怎麼會幫你？”
“因為她讨厭你。”極穆毫不隐瞞，向她解釋：“一個很讨厭你的人，怎麼會想見你呢，多看兩眼都會惡心。”
是...林觀鵲掃過旁側盯死極穆的女子，真的讨厭她的人，才不會吧讨厭挂在嘴邊，而是眼前這般景象...
先前長缺葉帶回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你來此作何？”林觀鵲有所猜測，已心涼掉半截，但還不算确定。
“殺你。”極穆聲音淡淡，應證林觀鵲的猜想，又轉向不知徐，“你若不幫她，我不動你。”
撇開幫與不幫，不知徐嗆回去：“說得好像你動得了我。”
極穆哼笑一聲，揮手間旋風大起，将三人裹入其中，不出兩個呼吸的間隙，周遭又恢複風平浪靜。
可眼前之景已然變化，處于沙漠正中，六方屏障。
“你能開造夢空間？”林觀鵲太熟悉眼前所視之景，眼中溢出警惕，随之又在觀察中搖頭：“不...這是夢魇的空間...”
笑話！她極穆居然是給掌控夢境的人造了個夢境出來？
林觀鵲湧出神力，揮向身側，金光膨脹，炸成煙火之束，迸發威力。
可身側的空間壁大幅度顫動後又恢複如初，竟然連一絲裂痕都無。
極穆笑了笑，介紹起她的傑作：“這是我的夢魇系統，系統所造的空間，可不是你的夢境。”
“系統？！”林觀鵲從未聽過這個詞組，一時愣神，沒有底的事激起她心中的沉寂，說不慌是假。
“何必白費力氣。”極穆擡起雙手劃向四周，“這不是你們這裡的技法，如今你這副軀殼也就恢複半成功力，就是拼上全力，也難撼動，除非...你想為了一個籠子魚死網破。”
“那你想要如何？”林觀鵲收了劍，倒是少有的不去硬闖，她神力日日注給不知徐療傷，屢次虧空以至于她的身子虛弱，到這會也才恢複半數。
若是消耗了這一部分硬碰，極穆殺掉她可就不難了。
倒是不知徐滿眼複雜，環顧四周如銅牆鐵壁般的虛化籠子，目光在林觀鵲和極穆身上遊動。
她若是能用上妖眼，說不定能找到最薄弱的地方，可若是那樣，她就一定瞞不住林觀鵲......
“妖王殿下可是想到了什麼法子？”極穆笑意盈盈，替人做了選。
妖王殿下...妖王殿下？！林觀鵲動作一頓，這裡隻有三個人，極穆能這樣叫的？
“妖王殿下...”林觀鵲連吸入胸腔的氣都被切成片段。
“不知徐...”她着實難以信此稱謂，一頓又一頓地轉向驚愕無措的不知徐，隔了許久，她才再次啟唇，聲如涼冬潭水：
“你就是小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