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知徐聽罷冷哼一聲,别去一眼,神情不屑。
她力量告急,拿嘴來撐:“若要激怒我,你還不夠格。”
極穆所掌,至多是一門帶有雷電元素的術法,若算修為,與她正常時勉強持平,絲毫不弱。
眼下她身體虛乏,還未回過氣,再這麼打下去,她要露底不說,也摸不準能拖多久。
若下一招她就吃力,可就等不到那些神使趕來。
眼下林觀鵲抽不開身,她必須攔住極穆,否則救人這麼久,可就要前功盡棄了。
“你不會是打算殺我,然後來逼林觀鵲放手長缺葉吧?”不知徐掐腰而站,一副審視之姿,揚聲叫喚。
不管是否如此,對不知徐而言,時間能推一些是一些,相争口舌,總比動手來得舒服。
“唉...我算是明白你了...”這一聲的語氣極盡嘲諷:“你呢...總喜歡将事情劃分,讓人從二擇一,喜歡看人糾結痛苦,徘徊在舍誰保誰之中,借此來滿足你肮髒龌龊的低俗趣味。”
極穆每次傷人與威脅皆像觀戲,巴不得事情更複雜些,想轉嫁矛盾,想隔岸觀火,唯獨将自己的作為歸為善意。
“你自以為堪破人心,玩弄利用情感,我猜...多半是你自身扭曲,不被接納理解也不受人關懷......”不知徐頓了頓,附帶一出打量的神情,
“莫不是你從未被人選擇,所以才享受看同等的事物被迫分高低賤貴,借以從中找尋一份安慰。”
“所以你是享受一種貌似上位者,實則可憐蟲的感覺?”不知徐言辭更加犀利,不僅嘲意更重,還帶上戲谑的語氣。
這些話是她平日背地所罵,所以此刻出口才如此迅速。
極穆這樣的人,不帶髒字說都是便宜了他。
輪番而上的言辭不僅惹得林觀鵲擡眼,更逐漸将極穆的笑容逼退,使其神情固化。
“哼...”極穆扯了出極其僵硬的笑容,眼中掠過戾色,話中已經平靜到冰點:“時間拖夠了嗎?若是拖夠了,我就得送你了。”
最後一個字還未落,極穆紫眸有火,滿身暗色旋繞,向不知徐突襲。
不知徐再行擡劍,要抵擋極穆的攻勢,她隻要将火澆在己身,讓極穆追着自己打,林觀鵲那側便有更多時間。
咻——
劍意剛起,劍氣未出,不知徐眼前燦光晃過,至軟衣料蓋在她手背之上。
林觀鵲不知何時起身到她身邊,擡手一揮,神力湧如拍岸巨浪,卷攜一切。
極穆瞬間被逼退,向後飛身,撞到金柱,發出悶響。
人還沒落地,林觀鵲便隔空鎖喉,将極穆抵在金柱之上。
林觀鵲一手給長缺葉渡去神力,一手于虛空掐緊極穆的脖頸,雙目猶如玄冰,“極穆,我給你一個忠告,你是有優越的地方,但莫要太小瞧這裡的天神。”
她隻不過希望長缺葉穩定得快些,可并非分不出手來應對極穆這種貨色。
倒是她救人心切不分心多想,不知徐所言是及,極穆再次顯露術法,無非就是想看這一點。
死了長缺葉或是不知徐,極穆都算成事。
在她天機突破頂層後,修為如同沒有攔截一般日日大漲,來時靠不知徐,分毫未用,這會怎會分不出餘力來應對極穆的攻擊?
簡直可笑!
“你修為比原定提升的時間快了很多。”極穆縱然被林觀鵲掐住脖頸,面色依舊自如,她看向稍遠的不知徐,眼中殺意顯現,語言卻是平和:
“想來,是不知徐這個...的功勞了。”
林觀鵲手上更加用力,神力封鎖極穆喉部,已然有将人碾碎之勢。
“你...掐不死我的...”極穆扯着嗓子,猙獰的笑容來得不合時宜。
下一刻,便在林觀鵲眼前徹底消失。
林觀鵲指上的力量失去依托,幾個指尖在空中打在一處。
又跑了......林觀鵲緩慢将手收回,逐漸握拳,她眉間凝重加劇,聲音沉悶:“我天機已至最頂,為何還是困不住他......”
原本以為,極穆能從她的天機中出去,是因為她還未參悟最後一層天機,緻使極穆有她未知的缺口可碰。
可如今極穆依舊可行此事,便不該是她的問題,而是極穆本身具有穿行空間的能力。
“此番他敢大肆作為,此處應還有不少替他撐陣的餘孽,還得将那些人清掃幹淨。”不知徐提醒,怕林觀鵲遺漏。
林觀鵲向上打出一道光束,在上炸成煙火。
這才有空通不知徐說:“我将天機數層橫移六份,分别切在原有的夢魇空間上,與混沌隔絕,我們所在是天機之内,卻也不屬于天機之中,她們已入天機,應沒尋來這裡,我調星象引她們去底層。”
将天機層數拆解這個法子,也是來時路上想到的,混沌之力真神都要小心應付,何況旁人。
極穆不露修為,定會借助己身能穿行混沌而她們不能的方式傷人。她們對這個系統毫無所知,多半之能被牽着鼻子。
還好她在外部,在外部便有操縱天機扭轉局面的可能,這些做法都需要星塵運轉,若不在天機之内,皆不可能做。
眼下這些并不是考慮的首要之事,林觀鵲以神力将長缺葉身軀卷起,揮手出了天機。
“神司!”
留在外部的兩位織夢者已然候了許久,上前時被長缺葉的模樣吓住,憂心道:“掌夢使她......”
“安心。”林觀鵲道,長缺葉情形不穩,但她需暫時穩定二人,向兩人吩咐新事:“方才北邊空間外壁有動,你們沿着去天機中找找有沒有幸存的人。”
多出空間就那一處,她入内隻見到了奄奄一息的長缺葉,其他人定是兇多吉少,既然天機有過動靜,她隻能希望還有幸存的人。
“阿徐。”林觀鵲側目,迎着月光的眼睛有些泛紅,她帶了些求人的意味:“她經脈盡斷,禁不起折騰了,我需暫借你妖族的地方安置她。”
不知徐的視線被這抹目光瞧得左右不落,擡手指向不遠處在月下發光的屋頂,上前引路,“臨岸有一處别院,正是晾藥之所,跟我來吧。”
瞧着不遠,林觀鵲步步緊随,還在為漂浮的長缺葉渡神力而去。
快到門口,不知徐推門時當作随口一說:“你是神司,以後有需要說就是,同我無需這般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