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盡風翻,耳側砰然。
離肩上衣料還有一段距離的唇,被心間歡騰小貓撞動,擦上白衫。
口脂色淡,由白做底,亦生鮮豔之感,眼前添色,使得不知徐将脖頸縮回一些。
避開的動作大如從前,倘若在過去,林觀鵲定覺不知徐想将她推開,如今雖不會這般來想,動作卻因本能而收緊,将不知徐攏到更近些。
耳側氣道亂成一團,聽得一聲不清不楚的悶哼後,等來回應一聲:“如今你放下心,倒又有閑工夫調笑我了...你的福我可說不準,但我此番是幫長缺葉,可并非為你。”
并非為她?林觀鵲眼眸生色,就快憋岔氣,不知徐向來為了和她撇幹淨關系,什麼理由都能找出。
這樣說雖的确不錯,受救助的到底還是長缺葉,就是不知長缺葉醒來聽聞此話,會不會把傷口笑到裂開。
她背後交在一塊的雙臂可正将她越抱越緊,想來心裡應是高興,嘴上還是這般背道而行。
也是,倘若換了話來,她還不習慣。
“原來是為她...”林觀鵲拍打在不知徐後背,順着話打趣:“我倒不知你們關系這般親近,回頭我可得好好問問,她何時騙走的你。”
“哼...”一聲哼笑後,不知徐也算徹底松開己身,在林觀鵲幾番引導下,已然将權雪鏡的威懾抛去腦後,全心全意來應對眼前人。
一想到那些被哄騙的日子,不知徐恨不得擡腳把林觀鵲踩上幾下,倒是腿腳不聽使喚,隻能動動嘴皮:
“誰能比你更會诓騙人,要是有人倒黴跟你做生意,必定賠得傾家蕩産。”
“傾家蕩産...”林觀鵲緩緩重複,眼中閃過光彩。
她松開擁人的手臂,在腕間的镯中翻騰許久,找出一口大箱子,揮至地面。
“這是我的家産,盡數予你。”
林觀鵲指尖上擡,木箱鎖扣扭動,咔得一響,頂蓋自行翻開。
不知徐還未好奇向箱中窺探,就被撲面的璀璨光景惹顫雙眼。
一口方正的木頭箱子,外觀平平,内裡何止乾坤,無法估量的金葉子與各色寶石在上鋪滿,堆至與敞口齊平,明珠懸上,折出比日頭還要晃眼的光彩。
“你...這是何意......”不知徐眼流星光,滿腦袋都是林觀鵲所說的給她兩字,幾番想上手去碰都被理智勸回。
她走進才知,木箱的高快至胯骨,寬大而深,足能裝下四個自己。如今其中卻堆積如此多财寶,粗略估算,這一箱在人間至少能抵近十座城池。
妖族如今重建,處處都需财流,可妖族多年潰散,哪來積蓄,如今正是為此頭痛之際。
若有了這一筆錢财,她方方面面都會輕松許多,各項事宜的行進也不需要畏手畏腳,瞻前顧後。
神力波動加劇,荒海林木前仰後翻,樂得自在,落葉卷沙,在土地上盤旋。
自權雪鏡下界後,周遭連隻鳥雀都不尋蹤迹,如今倒真應證這個荒字。若有人外來誤入,行走林間,雖迎烈風,仍會背脊發汗。
兩人正處風道最急之處,裙沿綻開,幾番交打,填滿相隔間距。
林觀鵲撚住一顆火紅的長條寶石,在不知徐眼前停過一息,而後擡手,劃入不知徐的發裡。
寶石在光下透亮,一如摘花别枝,為滿身淡泊之色,添置一分華美雍容。
淺瞧幾眼,林觀鵲滿意收手,柔化眉色,對不敢輕舉妄動的人說:“傾家蕩産我尚能彌補,若叫你失人失心,我可就隻能舍身交付了。”
若要細說,她們之間早就交付彼此,如今這番話,倒像是又一次告知心意。
不知徐眼皮開合漸快,擡手撫上發間,才佯裝自然地去觸碰沒移開過眼的财物,金葉子鑽入她五指間隙,有些發涼,勾上的卻是心底欲//火。
“這...”不知徐将手埋得深了些,感受被财物包裹的安穩充實,她心裡意念相互撕扯,她不想拿林觀鵲的錢财,可妖族當下确實需要這些。
“這都是你的。”林觀鵲添一把火候。
這無疑是加重不知徐偏移的選擇,為更心安些,不知徐還找了個好由頭:“既然你這樣大方,那這錢就當是這次幫你的酬勞吧...”
酬勞?林觀鵲長眉挑高,這可不是她原有的打算。
“這會又變成幫我了?”林觀鵲笑意淺出,眼尾爬上溫度,感歎虎口難填:
“唉...到底誰跟誰打交道會傾家蕩産......我這輩子的積蓄,竟然隻夠讓你幫我一次的?”
話中沒有一絲責怪,倒将自身顯得可憐,是不知徐虎口大開,将她咬得生痛。
提及兩人的情//事,不知徐才會思維原地打轉。妖族如今是何情形,林觀鵲所知不少,不知徐就算一腦袋好法子,沒有财源支撐,步履維艱。
她既然幫人開了頭,還是悄悄把最後這一件事做好才是。
按不知徐的性子,直接給定是不成,如此來倒也不錯。
不過,她的家底可沒那麼容易帶走,總得讨要些什麼。
比如...身份之類的。
“你這錢也不多...”不知徐硬着嘴皮說:“我妖族的積蓄可比你這多上百八十倍呢,大不了日後你幫我做了什麼,我拿回來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