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之間,氣氛并未轉換太過。
“好招就可多用。”極穆攤開雙手,“這兩個都沒過神格,撐不了太久,你隻有時間救一個。”
救一個...林觀鵲左右橫掃,一步不挪。
這左右二人選得真夠微妙,但凡換個普通的村民,她都不至于會像如今這般心緒平穩。
玉茶催跟極穆本身就有說不清的關系,極穆不會蠢到真要害自己的盟友。
而阿婆更不會有事,極穆一心想着邀不知徐為己用,阿婆在極穆手上出問題,極穆所求便會永不可成。
她隻能救一個?林觀鵲盯在足下的裂紋上,或許她一個都不用救。
倒是玉茶催...
林觀鵲思緒翻過,還不能讓極穆知道她已有懷疑,故而她不顧玉茶催的緣由當與阿婆一般不差,都是不必擔憂。
神劍的光輝在昏暗的空間内尤為亮眼,林觀鵲正對極穆,方位不偏不移。
她足跟聚力,下一息時神色凝聚,向前方彈射而去,彙神力于雙掌,渡向高舉的神劍,對準極穆所在,猛然揮去。
噼啪幾想,劍氣震碎極穆落座的石椅,其上的人已在最快之速下逃離原處,閃在林觀鵲側邊,兩臂環抱,語氣平和:
“果真是什麼主子馭什麼人,你的人和你一樣,喜歡浪費時間。”
林觀鵲并未收勢,調轉劍鋒,再向極穆攻去,聲比劍光更明:“制住你,我兩個都能救。”
她懸身一式,又是淩空劈落,氣勢盛極,惹得空間震蕩,極穆閃躲加快,飛速撤至林觀鵲身後。
又一招落空的林觀鵲并未氣餒,劍尖從低處向後劃高,身随劍轉,自下部挑出一道磅礴劍氣,勢如破竹。
自下而掃的招式會使力量脫手更快,适合近戰,林觀鵲并不擅長這種攻擊方式,也是在瞧過不知徐後才逐漸領會其妙用。
去勢太快,極穆可算破掉那挂着假笑的面具,再次向側逃竄,倒是未跟上身形移動的衣角被斬斷,切口整齊。
極穆在稍遠處落身,竟是帶了些嘲笑:“堂堂神司,居然偷人家妖的招式。”
嘲諷的話壓根入不了林觀鵲耳中,她就當是誇贊,轉向再攻去時,力量更足,神劍脫手,她緊随而至,将極穆的原話,如數奉還:
“好招就可多用。”
神劍的光束将要貼面,極穆擡手在身前一劃,瞬消在劍前,由神劍撕破空氣。
林觀鵲當即收勢,抓回劍柄,臨空向後翻懸,回轉落地。
這是極穆的空間,想自由穿行的其間不難,如她的天機一般,可以随時穿行各處。
極穆在她眼前張開雙臂,搖指左右,視線刻意地在布滿裂紋的地面遊行,忍不住提醒:“裂紋隻有一小段了,你可要想好,是否還要與我在此糾纏?”
若耗時在極穆身上,兩側的人都會被卷入混沌,通通無救。
但偏偏林觀鵲今日連天機都未打開,除了對極穆出手,沒有半點救人的興緻。
待林觀鵲再轉劍鋒,極穆已然明白,如狐一般狡詐的神情中湧現不少樂趣,她搖擺身姿上前兩步,輕笑道:
“你是憑什麼覺得我不會殺她們?”
“你要不知徐,就不會殺她們。”林觀鵲籠統作回,停下攻勢,既然極穆已知,那便靜待後招。
就這麼追逐打鬥實在無趣,極穆的目的貌似并不在她身上,空間的六壁也無尖刺襲擊她。
就像是耗着她的時間一般。
極穆攪起身前的發絲,目光上下掃視林觀鵲,頗具賞識道:“我真的很喜歡和你做對手,你和我是一樣的人,會拿人命來賭。”
“我和你不一樣。”林觀鵲否認這出胡亂攀扯,亂套近乎的話,在眼前人愈漸濃郁的笑容中眼底冷徹,字句分明:“我不會賭,是我很确信你不會因兩個對你而言無關緊要的人徹底粉碎你的企圖。”
拿算計的思維去想事事作套的人,很多事可就簡單了。
“這麼了解我...”極穆撩開鬓發,眼目如勾,“可别說每日都在琢磨我......”
“怎麼不算呢?”林觀鵲不為所動,語态冷淡到極點,叫這隻黑孔雀自讨沒趣。
她确實日日琢磨,怎麼除了這個禍害。
“唉。”極穆笑歎,神情誇張不少,眸色更暗,“不借力星辰,你這個新神的修為不過如此嘛,追了半天,也就削了我一截衣角。”
不過如此?對此羞辱之言,林觀鵲毫不辯說,收緊握劍之手,再行自靈根調力,“那便試試。”
強争何用,不如以劍論說。
衣衫開綻,林觀鵲靈脈膨脹,神力自脊骨迸發,仿若在江河上遊撕開豁口,神力漲動有河堤開閘之勢。
空間輕震,在足下微微搖晃,下一眨眼,她在已高懸上空,身後羅//盤顯現,威壓加重。
金光照徹,恰如天火。
攻去之時,林觀鵲眼前場面轉換,已從系統中出來,身處之地不再是那個院落,在靠近仙山那側的叢林中。
去勢不減,林觀鵲靠近時,看清極穆挑高的唇,雖心有異樣,但不由她細想。
她速比勁風,直劈極穆面門,以此劍之力,極穆就算閃躲,也會被震傷。
偏生極穆拿定主意一般,定立于原地,視線不偏不移,仿若在等待她将其撕毀。
最後一段時眼前之人瞬間轉換,側翻閃來一道身影,攔至極穆身前,揮劍相接。
還有幫手?林觀鵲手上力量不削,欲要将兩人一并掀翻。
可在更靠近時,透過繞身的光束,她看清來人。
怎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