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付窈睡醒,天空還下着雨,想起萍對林枝語的忠告,上午還是不要出門了。
身側林枝語躺在床上,墨鏡依然沒摘,手擺了擺輕聲說早,付窈回了句早,便移開了目光。
莊華一個大字躺在床上,絲毫沒有和小朋友擠一張床的自覺——诶,那個把自己賣了的孩子呢?
付窈趕緊從床上起來晃晃這小子:“魯在哪?”
莊華指了指床下,帶着他衣服的瘦小身影:“那孩子覺得自己身上太髒了,不能和我睡。”
他壓低了聲音:“昨天和喪屍戰鬥的時候魯也有幫忙,我沒看清有沒有受傷,昨天長官找我們血檢也是,我想看看這孩子的污染程度,但是長官拒絕了……”
“這孩子是不是快死了?”
付窈對着床下伸手,探了一下脈搏:“還沒死。”
魯還沒睡醒,隻是聽到有人說他就爬起來,露出了一個乖巧的笑容:“需要我做什麼嗎?”
和昨天比,這孩子臉色更蒼白,袖子下的皮膚也隐隐發青。
付窈問:“按照經驗,你還能活多久?”
魯面色平靜,就像是在談論别人的生命:“大概今天深夜就會死。”
隔壁床林枝語抽搐似的突然從床上坐起來,老舊的床吱吱一響,引來所有人的目光:“艹!”
攝像頭怎麼全沒了!
雨水導緻種下去的植物都死了?還是玩家發現不對勁拔了?
聲音很輕,沒人聽見她爆粗口。
最先過去關懷的是付窈:“做噩夢了嗎?”
林枝語神色古怪,咽下了自己的煩躁:“嗯……”
一大早上,4個人的小宿舍裡就有兩個人有壞消息,值得一說的事先往後放,大家先吃飯吧。
邦邦硬的餅幹被掰碎了,和士兵自帶的礦泉水一起被放在了孩子身邊。
林枝語心神不甯,猜想着種種可能。
付窈發現,自己快要嘗不出餅幹的苦澀無味了。
糟糕的氣氛會感染,莊華試圖緩和一下氛圍:“仔細一看,付窈姐還有林枝語姐都是打扮的好苗子呢,要是去異裝社肯定會很受歡迎。”
林枝語接了他的話頭:“異裝社?”
莊華眼睛咻一下就亮了:“除了男扮女裝,女扮男裝以外,還有各種二次元cosplay!你們個子比較高,氣質也比較沉穩,好好打扮一下,絕對是個很A的帥哥!”
“咳,我在那裡當化妝師。”
“其實也不是很a的女生才能異裝,比如我們副社長黃亦安,哪怕打扮成男性天衣無縫,依然是個柔弱清純的小0~”
付窈和林枝語:噗!
副本NPC魯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夥伴笑了,這是件好事。
“砰砰砰。”
一個女人突然在外面拍隔壁門,大聲喊:“請問你們昨天有沒有發現奇怪的事?我舍友失蹤了。”
啊?
付窈首先質疑:“這個聲音誰記得嗎?有這個玩家嗎?”
林枝語搖頭:“忘了。”
莊華:“反正外面的小姐姐找的也不是我們,不如旁觀一下。”
達成一緻,出門吃瓜。
玩家文紫把沙壽、古詠冰從房間裡喊出來後,又去拍了其他玩家的門,最後再統一告知:“我的舍友叫司丁,今天淩晨12:30,也就是我們血檢回來後,他突然想到什麼,堅定地離開宿舍,我沒有在意睡着了,直到今早,都沒有遇見他。”
萊恩雙手插兜:“多大點事?萬一他不喜歡待在房間呢?”
文紫女士搖頭:“屬于他的玩家行李沒有帶走,我不信他一晚上不吃不喝還不回來。”
她其實通過技能,感應到了不尋常的出血量,但是這一條沒有必要說出口。
付窈詢問:“你似乎并不在意舍友的死活,為什麼要把他的失蹤說出來?”
文紫對答如流:“如果我不說他失蹤而是等你們發現,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我吧?而且我們玩家的目的是一緻的,我們有理由找他。”
說到找人,好幾位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個預言者,而後者沒有說話。
孟渝,你一定知道點什麼,對吧?
在夢裡忙了半天的孟渝揉了揉太陽穴,一時無法組織語言。
在夢裡,他四處找人打架測試戰鬥力,淋雨吃喪屍肉在變異的邊緣反複試探,甚至還動員過所有玩家分批次去找,一心N用,保證當天會有死亡危機來觸發技能。
總之,人沒找到。
杜免毫不在乎:“我們連找的範圍都沒有,還找他做什麼。”
這一回,沒人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