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虛弱将故事說得浪漫至極，但孟渝還是認定，這是一個精于算計的女人。

如果她愛自己，這就是一個絕對可靠的助力。如果不愛呢？會算計自己的感情，用那場表演騙到了自己的感動，讓自己哪怕背叛萊恩也想救她。

他還記得，那個細節。

“根本不是五五開，萊恩使用羁絆讓你渾身無力——你們之後應該發生了沖突，所以你才會斷掉脊梁，可是他沒帶走你，也沒有殺你，你們一定達成了某種協議。”

孟渝說着，扶正付窈的頭與她對視，影子籠罩的付窈大半身子，好像要吞了付窈：“告訴我協議内容。”

他的眼神裡有赤裸裸的殺意。

付窈臉色一沉。

來不及恐懼或者委屈。

隻剩下本能。

想活的本能。

在危機中鍛煉出來的，做出最恰當反應的本能。

“為什麼要懷疑我呢？你明明很擔心我，不然也不會帶莊華。你知道你在傷害我嗎？這是你的本意嗎？”

付窈加快語速同時死死看着孟渝的表情。

人是感情動物。

重要的從來不是協議的内容。而是好感。

之前的表演很有用，孟渝帶着莊華來救自己，說明希望自己好。

喚醒那份憐惜，才是最該做的。

“我不該和你同病相憐的！我是真的痛恨萊恩要他死啊！為什麼，要懷疑我跟他……明明你也被迫給他做事啊！”

越來越激動，痛苦的閉上眼睛，抽搐着肩膀。

上面，全都是演出來的。

付窈在假哭。

她非常、非常想要孟渝去死，但她絕對不會說出來。

一旦展露敵意，自己就有了威脅，孟渝就該殺了自己。很可能是現在。

渾身無力的付窈一定會死。

“協議内容，當然是林枝語啊！我怎麼會去害你呢？我知道你需要她的情報，也許！”她抽泣一下，“也許我們能弄死萊恩呢……”

付窈滿意地看到，孟渝露出痛苦的表現。

看看吧，孟渝，我們本該從同病相憐，成為結盟報仇的朋友。

心碎吧，愧疚吧，你殺不了我了。

你對我的感情由我來掌控。

“……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為我背叛萊恩。”

付窈不願再看他一眼。

“1小時前你被萊恩叫走的時候，他看你的表情不對勁，他可能發現你背叛（指透露萊恩相關信息）你要小心。”

她終于露出了一點點笑容：“我不欠你了。”

孟渝突然開始自責，為什麼要這麼多疑，為什麼要傷害這麼可憐又友善的女生。

“對不起。”他誠懇地說。

付窈觸碰到了籠罩身形影子的主人。

孟渝俯身，輕輕地，雙臂環繞住她肩膀，在後背拍了拍。

沒用力，怕傷了這傷員。

這個擁抱本該很感人，但可惜付窈沒什麼感覺。

孟渝很快結束了這個擁抱，單膝跪着與付窈平視：“我為你療傷。有在體内的子彈嗎？我幫你挖。”

付窈微笑着，默許他的治療：“體内沒有子彈。”

道具敷片按在傷口上，給涼涼的半喪屍身體3分溫度，幾分鐘過去，付窈的臉終于有了血色。

“你走吧，我……還是不想看見你。”

孟渝沉默了一會兒，說不出哀求的話，隻能與付窈四目相對，無聲對峙。

受委屈的人可以發脾氣，在加害者能接受的範圍内。

結果是顯然的，付窈依然抗拒他。

孟渝隻能坐在一旁，拉了一個借口留在這裡：“莊華來了我再走，我怕你出事。”

付窈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