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我驚歎一聲,“tip頭還沒伸進EP管,我把液體打了出來,有部分都掉出去了。”
他打趣道:“在我們師弟師妹眼裡,師兄是不會犯錯的。師兄怎麼會犯錯呢?”
我無聊地接了句:“真的呀?”語氣沒有半分好奇。
過了片刻,他興緻勃勃準備和我說個什麼,我正在加樣,停下手中操作,他道:“你先加,别加錯了。”
“師兄是不會犯錯的。師兄怎麼會犯錯呢?”
他勉強地笑了。
我喜歡用這“借文”的手法。他有時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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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我們去休息室吃點東西。他拿出兩顆冰凍果凍,遞給我。我撕了好一會兒,沒撕開,他拿過去,撕開,遞給我:“換一邊就好了。”
我又想起來周兒,是不是之前我的無心之舉也讓周兒動心了、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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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細胞從冰箱轉移到液氮罐,是和軒兒一起搞的。
進液氮罐房間時,軒兒聽到我身上有什麼聲音,站在我左邊的他,伸手往我右腿處拍了拍,“你手機沒關。”
“在開班會,疫情防控的會。”
問就好了,為什麼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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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11點了欸。”他誇張地暗示道,“我們是不是忘了個事情?”
“什麼事?”
“待會兒敷育還要半個小時。”
我輕笑着:“你才知道啊?”
“那我先走了。”他笑道。
“那你走吧。”我果斷地、輕輕地接了上去。臉上的笑變成了陰雲。
那天應該是他主動等小關一起走的吧。小關是女生。
收拾好表情,顧逸矯揉造作地歎道:“唉,待會兒,我要一個人步入這漫漫長夜了。”
他接我的茬。
敷育期間,他回休息室,脫了實驗服,背上包,道:“哇先走了!白白!明天見!”
“白白,明天見。”
記得有次,周兒做細胞做到11點多,她撒嬌讓我等她,我胡亂接了句,便先走了。周兒對我好,我是該等她的。我等的話,到時肯定要生出點事端。她會覺得我好好、我在擔心她、我心裡有她——我不希望她有這樣的誤會,這種在朋友之間正常的關心,在她,我做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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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過程中,我突然想起件事:“你的那個頭挂式風扇呢?什麼時候拿來也給我玩玩。”
“明天就拿來,可以吧?”
“OK。”
第二天,我正在記錄着昨天的事。餘光一瞥,一個人輕聲走來,我擡頭一看,關了手機,他盯到這一幕。我之前跟他說過,我在記錄,但是不能給他看。他也沒就沒問了。
他拿着頭挂式風扇,正對着、安在我的脖子上,打開開關試了試,“好像沒電了。”
直接給我不可以嗎?你不知道這動作很暧昧嗎?我心裡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