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憨師妹在群裡問一抗是不是沒了,師弟回道:沒有了師姐你就自己訂吧。
過了一會兒,師弟給我發來消息:
顯影液買哪個,選便宜的嗎?
我氣不打一出來,憑什麼跟她稱師姐,跟我連個稱呼都沒有。他最初就說過:不叫稱呼,是因為親近。平日裡,我倒也不放心上,今時一對比,實在不舒坦。于是回:
師弟,我相信你是一個有主見的人……同樣的效果買便宜的就好了
下午從河東回來,在實驗樓,碰見他和敏兒從十來米遠的距離走來,我們看見了對方,誰都沒有先打招呼。最後,他一拐,上台階去了。
等我上完最後一階時,他已經在電梯裡,電梯門是開着——他肯定按了“開門鍵”等我。我手拿雨傘,朝左一戳,示意先去辦公室,他點了點頭。
前幾天,實驗室的“三明治”又壞了一個,大師姐在排查是誰弄的錯。大師姐跟我們聊道:“實驗室管理很難,每個人個性不同,有的人能當面說,有的人需要旁敲側擊。有的人好面子,你得暗示。有的人覺得事情當面說就好,不要背後嚼舌根子。”
這不,她原本懷疑是憨師妹,想讓我作為直系師兄旁敲側擊問問,我不知情,沒問。大師姐便自己去問,不問倒好,一問被憨兒劈頭蓋臉一句:“師姐,你是不是老在我背後說我壞話?”
最後兩人達成協議:以後有什麼事當面說。
我一直對稱呼這個事在意,沒跟軒昂講。既然她倆能說開,是不是我跟他說開,是不是也不至于一直憋在心裡生悶氣。況且,我要走了,這為數不多的日子不希望相處這麼不愉快。
夜晚,便去了他宿舍。他這幾天病了,頭暈,嗓子幹,精神不振,在宿舍休息。
“你感覺怎麼樣了?”
“頭暈。”他一邊按揉着太陽穴。
“吃藥了嗎?”
“吃了。”
“吃了什麼藥?”
“三九。”
“那是解熱鎮痛的,吃那個可能沒什麼用。我問問我室友,看有沒有治頭暈的藥。”
“不用了。”
之後,陷入沉默。我坐到他面前,望了他一會兒,說,“你以後給我個稱呼吧,你可以當我是師兄,也可以把我當朋友,叫師兄也好,大師兄也好,顧逸可以,阿顧也可以,隻要有稱呼就好。”
“我沒叫你嗎?”
“大部分時候是沒有稱呼的。”
“好的,”他閉着眼睛,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太陽穴,繼續道,“師兄。”
我笑着錘了下他腿。
接着便是幾分鐘的沉默,我望着他,想說什麼,見他不開口,跟siri一樣,我問一句答一句,便欠身準備離去,他攔話道:“你說——,你要說什麼就說。”
“說出來挺難為情的,你跟憨兒叫師姐,跟我一個稱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