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林先生!”我假裝路人從他背後走過,然後回閃,蓦地拍了拍他肩膀。
林簡單應了句欸。
“跟照片裡一模一樣!”
“呵呵呵。”
“隻是聲音跟T站有點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林先生好奇問。
我嗯嗯唔唔,沒物色到合适的詞語。直到後來,我才意識到,他的嗓音很符合酒的想象。
“要不先吃個燒烤?”
“我随意,按你的喜好來就好。”
燒烤店門口,他從包裡掏出一個圓筒,遞過來:“這是熏香精油,給你的。”
我打開一瞧,是個棕色瓶,散發出濃郁香氣,扭開瓶蓋,上面是個滴管。
深夜的酒桌旁,林自顧自地說:“你給我送的那瓶香水,我每天都用,有一天沒噴,然後有位同事說,你今天是不是沒噴香水。我說,你怎麼知道?她說,那香水很适合你。”
香水是小阮送的。
小阮遞了支煙給林,道:“給你點上?”他邊遞過去邊說:“這煙裡有沉香。”
“不用,我有。”林回,又轉頭對我說,“我之前還不知道機場可以免費領打火機!是那天小阮告訴我我才知道。這個就是前天領的。”他掏出一個跟小阮一模一樣的黃身黑頭火機。
仿佛希望被聽到,小阮又說了遍:“這根煙裡,有沉香的香氣。”
喝了幾杯,小阮從包裡拿出一個塑料盒,是手辦,裡面站着抽刀的林克。林笑道:“他總是知道我喜歡什麼,選的東西總在我的點上。我很喜歡,但——”
“止步于喜歡。”我接道。
“對。”
當林先生脫下白底藍邊的短袖外套,露出黑色背心時,小阮跟着脫去外衣,也是一件黑色背心。我笑了笑。
時間回到晚餐時的小龍蝦。“我待會兒要去見一個人,他喜歡我我知道,我不是昨天下飛機嘛?”林說“嘛”字有點口音,聽起來很特别,“他說要來接我,我說不用,太晚了。他還是來了,還等了兩個多小時,我說你幹嘛啊這是。”這句“你幹嘛啊”語氣裡不是厭煩,不是排斥,而是一種無以為報的無奈。“你去嗎?”
“什麼時候?”我問。
“他說他10點下班。”
路上,我問待會兒去哪,林回“西漾留芳”。我瞥了一眼,湊過去,問:“酉漾留芳?”
“嗯。”
我壞笑地看着他:“你剛剛是不是說,西漾流芳?”
林逍尴尬地笑了笑。
進到留芳酒吧,一個高個的男子轉過頭,戴副眼鏡,白白淨淨,臉圓圓的,望向我倆。是小阮。他倆打了招呼,林先生向小阮介紹我“這是顧逸”,然後進去坐下,我坐他旁邊,小阮坐我對面——靠近門口。
起初,我沒怎麼說話。
林先生笑道:“他社恐了,變成i人了,都不說話了。”
“愛人?”我問。
“i人,e人。”林解釋。
“噢。我隻是在觀察。”我頓了頓,笑道,“你懂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