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咯,我會看看的。”我轉移了話題,“媽媽呢?在幹什麼?”
“在外婆屋裡,'殺'油菜。”電話那頭父親道。
又說了幾句閑話,挂了。然後,打開母親的聊天框……
顧維提起他畢業設計的問題,我們聊了會兒,我告訴他,我給母親轉了1000塊,讓他有空時買個蛋糕,“今年是母親正生。”
他有些疑惑:“好奇怪欸,那媽媽今年為什麼不辦飯叻?”
“可能是因為我沒回去吧。”
“怎麼可能呢?——昨日鐘伯伯請爸爸媽媽吃了一頓飯。相當于是給媽媽辦飯了吧。伯伯帶爸爸媽媽看他在市裡給鐘樓買的房子。”
我心内五味雜陳。前幾年,顧陰給他爸——玉竹伯父——辦了酒席,去年,順華、友華、德華三兄弟給高嚴伯父過了生日,而我,什麼也沒幹。好在,父母有了鐘伯伯夫婦相伴,日子不至于太無趣。鐘伯伯是個好人,平日裡出門釣了魚、或是酒席收了菜、再或是學校發了節日福利,總要分一些給我家,雖然嘴上說“我和老陳兩個在家也吃不了這麼多”。母親每每不好意思地收下,然後到我面前誇耀一番,等下次殺雞宰鵝、或者從奶奶家帶回來些小菜、或者從外婆家榨來幾桶菜籽油,總又要送過去一些。
“記得買啊,到時我給轉錢。”
“要你轉什麼錢?——對了,那我給媽媽轉520塊吧。”顧維道。
我驚訝了一瞬間。母親的浪漫,傳給了顧維。過去,每次返校時,母親總要偷偷往我書包裡塞188塊、288塊,工作後是666塊,裡面傾注着樸素的祝福。
傍晚六點多,母親打來電話,說“剛殺完油菜,祝福收到了,謝謝滿崽!我現在準備騎車回去了”。
“今天怎麼在殺油菜?”
“我不來幫外婆殺,他們倆要殺到什麼時候去?再加上,最近幾天天氣好,趕緊殺了,過幾天就落雨了。”
挂了電話,我等待着顧維的電話。我跟他說好,切蛋糕的時候給我打視頻電話。
從外婆家到店裡,隻消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然而七點了,顧維的電話還沒撥來。八點了,還沒有。直到九點,顧維一手握着手機,一手從冰箱裡端出蛋糕,接着從餐廳走向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