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認是冒牌貨的葉靜蘭做賊心虛,底氣不足:“誰活膩了敢假冒我。”
“那倒是。”葉聽晚揉着手臂在桌邊坐下,“你無端失憶,真的不需要找醫師嗎?萬一落下什麼病根,娘會更擔心你。”
聽到葉聽晚稱姨母為娘,葉靜蘭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葉聽晚和她不是同母的親姐妹。
“不需要,目前我并無任何不适,隻是忘了些事情。妹妹幫我回憶回憶,等我想起來就好了。”葉靜蘭在葉聽晚身邊坐下。
她語氣柔和,好聲好氣地求葉聽晚幫她。
葉聽晚藏不住笑意,幫葉靜蘭回憶過去,那豈不是可以趁機加點料,把葉靜蘭培養成她想要的樣子?
此時永甯侯府外,燕淼和燕焱蹲守在門口。這兩日侯府在辦葬禮,前來吊唁的賓客衆多。人多眼雜,正适合渾水摸魚溜進侯府。
“不如我們假裝是去吊唁的賓客,光明正大地混進去?”燕焱擔心燕淼肩上的傷口不方便飛檐走壁,便提議兩人混入賓客裡進入侯府。
燕淼點頭答應,兩人在門口觀望了一陣子,戶部侍郎馮家的兩輛馬車吸引了她們的注意,一個男人從第一輛車上下來直接進了侯府。
緊接着一個十四五歲、身穿素衣的少年從後面的馬車裡跳出來,她轉過身扶着一位婦人下車。
“是侯府先夫人的娘家人。”燕淼說道。
玄門的殺手為四皇男辦事,殺的都是朝中官員,老閹人曾用畫像教玄門的殺手辨認朝中所有官員及其親屬家眷,以免她們殺錯人。
馮家前來吊喪準備了一大車禮物,燕淼燕焱決定跟着馮家負責搬運禮物的下人,一起從角門進入侯府。
不一會兒,喬裝打扮過的兩人順利跟着下人們穿過角門。
“府裡怎麼到處都挂着白燈籠,是誰死了嗎?”
“咱爹死了。”
“哦。等等,咱爹死了,我們不用去守靈嗎?”
“他不重要,不管他。”
“哦。”
迎面走過來兩個少年,她們正是準備從角門出府的葉靜蘭和葉聽晚,兩人說着悄悄話從燕淼燕焱身邊走過。
燕淼燕焱立馬把手裡的禮物塞給同行的下人,假裝沒看見下人眼裡的不滿和疑惑,轉身跟着靜蘭聽晚兩姐妹離開。
京城東門外是一條熱鬧的街道,有十四家正店,八家茶樓戲園,數十腳店穿插在這些大店中間。這些酒肆瓦市五冬六夏、白晝夜通,熱鬧非凡。
東來順酒樓和同仁飯莊就在這條街上,葉聽晚帶着葉靜蘭從這兩家店前路過,葉靜蘭腦海裡飛速閃過一個她在同仁飯莊前施粥的畫面。
“同仁飯莊是自家的産業,我偶爾會幫娘看看飯莊的賬本。”
葉聽晚指着街邊的鋪子向葉靜蘭介紹,她得意地說着自己開店的經曆。自小她就想和姐姐靜蘭多親近些,就像别人家的姐妹一樣,無話不說親密無間。
但她每次興沖沖去找姐姐說話,都會被姐姐拒之門外,有時還會嘲諷她兩句。
久而久之,她就不再和姐姐說話,也不喜歡和别人講話了。她怕說出來會被嘲笑,倒不如藏在自己心裡。
“你還會看賬本,真厲害!”葉靜蘭誇贊道。
看到葉靜蘭眼中的認可和欣賞,葉聽晚輕輕眨了下眼睛,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她低下頭飛快抹去眼角的淚水。
“隔壁馬行街裡有八間鋪子都是自家的,其中三間藥肆是我開的,利潤還不錯。”
“一月前我盤下了西市的一家酒樓,前日就已翻修竣工,諸京署也通過了我的開店申請,等看個黃道吉日就能正式開業了!”
葉聽晚帶着葉靜蘭走進一間茶樓,店小二瞧見兩人後殷勤地迎上來:“客人裡面請,還是二樓的雅間嗎?”
“嗯。”這一月裡葉聽晚常來這家茶樓,就愛坐在二樓西側的雅間裡,從那裡正好能望見她即将開業的酒樓。
店小二記性極好,前幾次葉聽晚來此點的茶點她都記着,主動詢問葉聽晚這次是否還點那些茶點?
葉聽晚說了聲不必,她問店小二要了新的茶點。
兩人跟着店小二上樓,三人穿過走廊,突然樓上傳來一聲巨響,茶樓裡的人都循聲擡頭向上看。
這間茶樓的三樓雅間不招待普通客人,是專門留給王孫貴族的。現在三樓雅間的大門打開,一個鼻青臉腫的男人摔出門。
他急忙爬起來跪在地上,沖着房内的人磕頭認錯。
“自己從這裡滾回去領罰。”房内的人并未現身,隻傳出一道帶着怒氣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