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丕沒有再聽見姜州拖沓的腳步聲,他扭頭對方青說道:“你的隊友,似乎把我的小傻子帶到了别的地方。”
方青随意地轉動着手中的菜刀,一路上他并沒有做這個動作,隻是為了不吓到姜州。
事實上,隻要有刀的話,他向來如此,在和昨晚羅雲道進山的時候,他就已經展露出自己的習慣。那時羅雲道笑着對他說萬一砸到腳豈不是很糟。
方青道:“你看上去并不意外。”
“在你和羅雲道分開走的時候,就應該有所準備。”梁丕無所謂地攤手,“所以你們在搞什麼?能不先能給我透露一點。”
“不要破壞驚喜。”方青笑眯眯道,“反正,你死不了。”
梁丕在思索自己赤手空拳是否能以犧牲一條手臂被斬斷的代價幹掉拿刀的方青。
姜州醒來的時候,脖子疼得像是落枕了,動一下都疼。
當時,他和羅雲道一起走着,突然他聽見周圍有什麼東西竄過的聲音,還有樹枝被踩斷的咔擦聲。有東西在靠近他們,聲音從左後方來。
他下意識地往那邊看去——雖然黑暗中什麼也看不大清,緊接着他發覺羅雲道松開了自己的手,下一秒,他感到脖子右邊一陣劇痛。
再後來,他在黑暗中蘇醒。
靠近他們的,一定是昨晚襲擊羅雲道和方青的怪物,姜州想到羅雲道後背那一大片的淤青,心想怪物的力氣确實是很大。可是,襲擊自己的,也是怪物嗎?那個位置,怪物可能很難攻擊到,但是羅雲道要下手,就很容易了。再加上,他突然放開了攥着姜州的手。
姜州内心深處生出一絲懷疑。
他不想懷疑羅雲道,這一路上,一直是羅先生在照顧和遷就自己。可是,豬都要養肥了再殺,人不也是一樣。在梁丕心裡一直沒有聰明起來的姜州,突然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他先入為主地認為羅雲道要比梁丕和方青要好,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姜州懊悔極了。他腦殼被摞着難受,他的手腳都沒有被捆起來,但能活動的空間很小。他用拳頭敲了敲頂部,木闆很厚。想必他大概率現在是躺在棺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