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壩是千靈山下的一處深水潭中,多年來都是處靈氣濃郁,極适合修煉之地。
千靈門中才至築基的弟子大多會被安排前往潭水壩修煉些時日,待築基穩定方才準許離開。
因此,若潭水壩中有異常,他門中弟子大多數會有危險。
禦劍前往潭水壩,潭中果然如師兄所言那般,潭水被一片紅色染就,看不清潭底的情況,岸上兩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聞着嗆人得很。
不過他很快适應下來,擡手指尖透出一抹靈息探向潭底,将靈識打開,潛至潭底才發現罪魁禍首。
是一隻千年的靈龜,不知食用了什麼,此時正睡得正酣。
它身旁散落着一地滲血的骨頭,分不清是人的還是動物,不過應該都是些頗有靈性的東西。
隻不過他似乎從來不知道潭水壩中有這麼一隻靈龜,往年他對這些也不甚關心,也不知道這靈龜是不是一直養在這裡的。
他手裡捏了一道傳音符送往千靈門,不消一會便得到了青霏的回音。
“玄武龜一直生活在霜降城城外的靈湖裡,當年變故,許是它逃離了。師弟,你想辦法将它送回去吧。”
他聞言,眼眸望向潭底,飛身至潭中央一個閃身便紮進了潭水之中,潭水冰涼,透着一股濃厚的血腥味,他不自覺皺了皺眉。
運訣往潭底下去,玄武龜似乎睡沉了,他都到跟前了還沒清醒。
他不由得松了口氣,捏訣讓它睡得更沉些,将其收進儲物戒中,禦劍前往霜降城。
途中他不由得疑惑,這霜降城距千靈山可不近,這隻玄武龜是怎麼過來的,遊過來嗎?
想來不盡然,那便是有心之人故意安排的,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若是有其他目的,為何沒出現阻止他,還是說,那人沒本事,打不過他?
途中遇到大暴雨,他途經了一處村落便停了下來,這裡的人倒是淳樸得很,他一個陌生人都熱情相待。
他進了一處屋子,付過靈石便打算休息一陣,待雨小了再出發,望着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滴飄零而下,雨聲一陣接着一陣,他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仿佛感覺方才在潭水壩中沾染的血腥味都淡去不少,雨下得有些大,也不知是何緣故,下了好一陣還不見停。
屋子外面寂靜非常,天很快暗了下來,他點了蠟燭,昏黃的燈光映着這一間小屋子,他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猜想這雨不會太快結束。
心裡思緒如潮,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他最愛在雨天瞎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連他自己都說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麼,不過很快想的東西就忘了,他也沒在意過。
夜裡寂靜無聲,除了稀稀落落的雨滴落在葉片上、土地上的聲音,整個村子裡安靜得不尋常。
陸知秋在外不習慣睡覺,他更喜歡打坐代替休息,也防止有人偷襲或是其他突發情況下他能及時處理。
屋裡的燈隻留了床頭一盞,燈光忽明忽暗,在搖曳,在變換。
他在床上坐好,閉上眼睛開始運功,身上漸漸出現光圈,淡淡的,不甚明顯。
外面不遠處,有一隻靈獸在掙紮,他在一處大樹底下,靠在樹上,翻騰左右,許久後,靈光乍現,靈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七八歲男孩,他天生一副笑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便朝着陸知秋所在的位置過來。
他能感覺到這裡的靈力湧動,磅礴的靈力波動很難不引起他的注意。
小男孩蹑手蹑腳的,身量輕盈得很,不一會兒就到了村子外面,陸知秋猛地睜開眼,感應了下,發現是隻小靈獸便沒上心,阖了眼,繼續修煉。
村子外頭小靈獸循着靈力波動過來,不過到了村口便發現靈力波動消失了,他愣了下,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隻活了上百年的靈獸,機緣巧合下才得以化形,他知曉人間險惡,在還是幼獸時便躲着人類修士,方才多活了這些年,如今化形,方才幼童模樣,他需要找到一個可靠的人作為依靠。
而他作為靈獸,對靈力波動更為敏感,方才那股靈力澄澈無瑕,是極純善之人才能修煉出來的,不過為什麼,突然消失了呢。
小靈獸有些可惜,但也沒有多想,轉身往另一個地方去了。
陸知秋感知到那股靈力波動在遠離,歎了口氣,捏了訣去尋他,那隻靈獸年紀尚輕,隻望他這訣能保護他至成年,屆時,他應該能隐藏好自己的靈息,不教其他人察覺出他的身份。
陸知秋阖了眼,繼續修煉。
·次日一早,陸知秋便離開了村子,禦劍帶着玄武龜,霞光微紅,透着紫紅的光暈,灑落在人身上,倒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