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風聲漸漸平靜下來,竹葉也在輕輕律動着,少了些淩厲的氣息,陸知秋收了靈力,擡眸看向前方。
微阖眸,将神識探出去感應方才那股鬼氣,片刻後他睜開眼,微蹙眉,方才那股鬼氣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鳳遲霖走上前,低聲問他,“師尊,可是有哪裡不對嗎?”陸知秋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着。
陽光忽然被雲層遮掩,天色暗了下來,陸知秋盯着突然暗下來的天空看了一秒,随後繼續往前。
竹林裡靜谧非常,一絲一毫的聲音都變得明顯,悠空的深谷裡時不時傳出幾聲飛鳥的鳴叫聲。
以及他們踏在地面上的沙沙聲。
陽光已被雲層全部遮住,此時竹林灰暗一片,僅僅可以瞧見十丈以内的場景。
陸知秋心知不好,回頭對鳳遲霖道,“跟緊為師。”
鳳遲霖當即點頭,亦步亦趨的跟着,陸知秋仍是不放心,回身扣住他的手腕,低聲道,“若是走散,立即下山,不可耽擱。”
“是,師尊放心。”
陸知秋一手扣着他,一手持劍當歸,借當歸劍上的光暈照路。
此處太過異常,竟連他都看不出有何不對之處。
神識探不出去,他便收了神識,借助外力探查情況。
此處依舊是竹林,不過詭異的是,白日裡的鳥鳴已全然消失,連半點風聲都聽不見。
陸知秋立時反應過來,當即停下腳步,以一處圓圈護住鳳遲霖,磅礴的靈力向前襲去,碰到一處便散在四周,見着靈力四散,陸知秋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鳳遲霖見狀,連忙上前,“師尊,我們被人設計了嗎?”
陸知秋搖了搖頭,“許是進入了他人早已設好的陣法中。”
“此為何陣?”
陸知秋搖了搖頭,“不知。”鳳遲霖有些驚訝,“這世間竟有師尊都不知的陣法嗎?”
陸知秋聞言極淡笑了下,開口解釋,“世間萬物百态萬千,為師不過一介修真者,怎可能盡知天下事呢?”
鳳遲霖略有些難堪的撓了撓頭,贊同道,“師尊說的是,弟子失言。”
陸知秋搖了搖頭,毫不在意,“無礙。現下我們被困陣中,想來不能順利,休息一陣,稍後再破陣。”
鳳遲霖并無異議,随即尋了一處空曠處,從不知何處尋了塊平整的石頭,陸知秋看了一眼,依舊站着。
鳳遲霖見狀也不敢坐,與他一同站着,陸知秋站得端正,如同百年松木,與旁邊的竹林混為一體。
鳳遲霖看着有些失神,輕微晃了晃腦袋,陸知秋略有察覺,回頭看向他。
鳳遲霖面色微紅,眼底顯現一抹暗紅,他抿緊唇,暗暗忍着,不知不覺中額間透了些許薄汗。
陸知秋心道不好,跨步上前扶住他,鳳遲霖臉色蒼白,身子有些虛弱,靠着他,眉眼彎彎,“師尊,别擔心,弟子無礙。”
陸知秋眼皮微挑,心中不安加重,急匆匆抓過他的手把脈,随後松了口氣。
隻是被不知何處的迷藥所惑,幸好暫無大礙。
他将小徒弟扶到一處平坦處坐好,擡手将他方才不知何處搬來的石頭一掌打碎,鳳遲霖神情恍惚了一會兒,漸漸恢複清明。
鳳遲霖仍舊心有所悸,湊近他身旁像幼崽尋求庇護一般,陸知秋偏頭看了下,并不排斥。
反倒是這個設陣之人心懷不軌,不除了他,想必斷陽依舊無安生日子。
他微阖雙眸,将靈力四散出去,尋找風力微弱處。
既是陣法,必有陣眼。
一旦尋得陣眼,此陣便不攻自破。
他年幼時也曾習過陣法,隻不過習得不精,隻不過略懂一二,用來破陣還是綽綽有餘的。
許久後,他淡聲道,“臨兒,西南方向,當歸劍訣第一式。”
鳳遲霖一直注視着他,聞言反應極快的出劍襲向他所言之處。
“北向”
鳳遲霖猛地出劍。
“東偏北向”
鳳遲霖再度出劍。
“南向”
鳳遲霖依舊快速出劍。
微風稍滞,随後恢複如初,陽光明媚燦爛,如他們早晨出門時一樣,鳥鳴聲此起彼伏,像極了交響樂。
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微風吹動衣襟尾部,帶起了些許漣漪。
鳳遲霖緩了口氣,新奇的看着四周,問他,“師尊,我們出來了嗎?”
陸知秋微微點頭,鳳遲霖笑道,“太好了,師尊好厲害。”
陸知秋無奈,淡聲解釋,“是你破的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