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秋點了點頭,冠雷也蹭了過來,陸知秋也伸手揉了揉它的毛發,冠雷閉着眼睛,似乎極為享受。
鳳遲霖垂眸看着,眸色不明。陸知秋不過一瞬便收了手,看着那隻巨型獸對他道,“冠雷也算百年靈獸,通人性且淳樸善良。若是你與他過上幾招,于修為也是不錯。”
鳳遲霖微微點頭,冠雷聽得懂他們說話,聞言也是嗷嗷兩聲,鳳遲霖低笑出聲,陸知秋疑惑看向他。
鳳遲霖斂了笑,對他道,“冠雷方才說,抓住李公子的人看起來似乎不行。而師尊,樣樣都好。”
最後那句,自然是他的私心。
陸知秋眉心微動,冠雷嗷嗷點頭,往他懷裡蹭了蹭,鳳遲霖面色微變,不過一瞬便消失無蹤,他伸手拉住冠雷的皮毛,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扯了扯,陸知秋并不在意。
“你為何能聽懂獸語?”鳳遲霖聞言神色微怔,不消一瞬便恢複如常,他低聲道,“小時學過,是弟子父母教的。”
陸知秋眉心微動,垂眸看向他,有些後悔問了這話,他清咳一聲,鳳遲霖卻已為他尋好了借口,“師尊想學嗎?弟子可以教您。”
陸知秋不欲引起他的傷心事,便道,“不必。”鳳遲霖唇角微揚,看向他的眸子晦暗不明,陸知秋卻沒留意到。
旁邊傳來低啞的聲音,他們一同轉頭,石壁上那人醒過來了。
陸知秋看向他,微微點頭,鳳遲霖走了過去,攙扶着他起身,那人吓破了膽,猛地往後縮去。
鳳遲霖神色如常,道,“兄台不必害怕,我是千靈山弟子,途徑此地,這是我師尊。”
那人滿面懼意,聞言快速看了他一眼,又見沒有那些蒙面之人,他心下松了口氣,撐着牆壁站起來,看向他,“千靈山弟子,李某有所耳聞。不知可否是二位救了在下。”
鳳遲霖搖頭道,“非也。是冠雷。”原先趴在他腳邊的靈獸低嗷一聲,那李公子身子不自覺抖了一下,咽了咽口水道,“原,原來如此。”
他似乎在緩解自己的恐懼,好一會兒才恢複正常,清咳一聲道,“在下斷陽李家,李绯雨,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鳳遲霖擡手作揖,道,“風辭臨,這是我師尊,人稱星俞君。”
李绯雨聞言眼眸微亮,兩步上前,難掩激動道,“原來是星俞君,在下眼拙,竟沒認出您來。”
陸知秋眉心微蹙,微點頭。鳳遲霖上前道,“不知李兄怎麼到了這裡?傳聞中,你不是與齊家公子一起去了宥山,怎麼到了這裡。”
李绯雨輕歎了口氣,道,“風兄你有所不知,齊觀那小子是诓騙我的。”
鳳遲霖看向他,道,“願聞其詳。”
李绯雨輕歎了口氣,道,“事情是這樣的……”
·今日天晴,李绯雨依舊在廳下念書,适逢門人來報,道齊家公子求見,他們自小一起長大,自然關系親密,便放下書去迎他。
齊觀一路往涼亭走,李绯雨也往外出,兩人便遇上了。
齊觀笑道,“绯雨!”
李绯雨同樣作揖笑道,“望殊、”
齊觀,字望殊。
齊觀拉住他的手,同他一道回了涼亭,讓下人奉了茶,齊觀才開口道,“绯雨,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李绯雨眼眸微亮,“哦?是什麼好消息。”
齊觀瞥了眼四周,低聲同他道,“宥山有處絕佳之地,聞言能淬煉身體,修行得道。”
李绯雨眼中閃過微光,修仙得道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隻是苦于沒有機會,聞言頓時激動不已。“當真?”
齊觀點頭,道,“千真萬确。”
李绯雨聞言雖然心動但卻猶豫道,“那宥山,家父一向不許我去,怕是……”
齊觀“诶”了一聲,道,“宥山不過爾爾,我也曾去過幾次,并非人們所說。”
李绯雨看他,手指搓了搓,齊觀看出他在猶豫,又道,“你自小便待在城中不得外出,如今早已及冠,李伯父也不能一直困着你吧。
且宥山隻是夜晚危險,我們白日去,不礙事的。”
李绯雨心下定了定,應首道,“望殊說的是,那我們何時出發。”
齊觀眼裡閃過猶豫,垂眸道,“明日。绯雨你先收拾一番,明日午時,我們南城門見。”
第二日,他按照對方所說,在南城門下等他,不過一會兒齊觀便到了。
他們一路沿着宥山的方向走去,齊觀似乎心不在焉,李绯雨心思落在宥山風景之中,倒也沒有發覺對方的不對勁。
待他們來到一處幽深的森林中時,李绯雨停了下來,詢問道,“望殊,我們究竟是要去哪裡?”
齊觀看了他一眼,擡手指了一個方向,李绯雨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突然頸上微疼,視線開始模糊。
齊觀一把扶住他,在昏迷之前他聽到了許多人的腳步聲,以及越來越模糊的齊觀。
他面色掙紮,卻還是将他交給了另一個人。
“不愧是齊公子,辦事就是利落。”
齊觀淡聲道,“竟如此,我的人呢?”
那人道,“已送回家中,齊公子可回去問問,柳姑娘是否安然無恙。”
“好。”齊觀最後看了那人一眼,目光落在昏倒那人身上,那群人将李绯雨帶走了。
齊觀愣了片刻,同樣下了山。隻不過隻有他一人,天色也漸暗,淅瀝小雨落在了斷陽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