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草原女王與我 > 第43章 複蘇

第43章 複蘇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洪甯十五年十月,黃頭賊破京師,朝體崩塌。十二月,豐餘良率軍二十萬奪還京師,陳角逃潼關,殺帝與群臣千餘人。豐餘良立十王爺為帝,新帝拜豐餘良為相,年号是為慶永。

慶永元年,二月,帝命丞相豐餘良讨黃頭賊,豐餘良率遼東鐵騎十萬攻潼關,潼關破,黃頭賊首陳角帶殘兵退至洛陽。六月,卓娜提亞率軍十五萬破蓮華城,俘祿王家小七十一口,城守安慕帶五千人逃。十一月,豐餘良遣使蓮華城,欲盟,卓娜提亞拒,言不戰不合,兩立相安之約,帝許。十二月,大司馬罵豐餘良挾天子,被斬,遂誅九族。

慶永二年,三月,卓娜提亞率軍六萬連下西北邊關,七月至單甯府止,祿王一路逃西域月者國,氣數已盡,豐絨花率女直軍追。卓娜提亞勢迫陳角,陳角命王氏姐弟率軍三萬對峙。王彩、王雲姐弟本王占骨肉,被先帝流放漢中,故投黃頭賊。八月,豐絨花破月者國拜花喇城,屠城,俘月者王室九十人,将男子四十人盡數烹殺,屍骸懸挂城牆。月者國震動,逐祿王,祿王逃至雪山龍城。十月,月者國遣使與卓娜提亞談和,卓娜提亞許,命女直軍還,豐絨花撤軍。

彼時,布谷德帝國一統西域,勢鼎,是為衰敗始。

*************

浮浮沉沉,離離散散,亂亂紛紛,是紅塵。

兩年來,眼前隻有枯草、刑具和溫良玉。她身上纏着繃帶,穿上了幹淨的衣服,終于深深睡去。不知是第幾個夜晚,驚慌失措的豬婆婆已經慢慢遠去,她終于難得地放松了下來。直到她睡去,我才敢起身離開營帳,與二哥準備的人馬一起準備趁着夜色起身去往芙蔻所在的營地,躲過留守遼西的部分絨花軍。

我再三囑咐二哥要好好照顧溫良玉,他說溫良玉是他少數幸存的舊識,會繼續好好醫治她。據幸存的呂兵在路上告訴我,當年威遼之戰,二哥在與溫良玉吵到拔刀相峙時,敵軍一來也會奮不顧身保護這位上将。我與二哥相認不久,但他的秉性我從未懷疑。

他們說卓娜提亞兩年來與祿王激戰,兩年來連下蓮華城、甘州、順州、單甯府、吐羅州,祿王的勢力被切斷成了西域與中原兩處。中原一處遭到豐餘良的打壓,而西域一部則被以豐絨花為主的遼東絨花軍做先鋒追殺。

“那卓娜提亞在哪裡?”我很不解,如此問道。

“卓娜提亞一直呆在單甯府,據說占了一處大宅,幾個月來就不再出城了。”

“大宅?”有那些達官貴人的府邸不住,住一個說不上名的大宅?我有點糊塗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單甯府幾處府邸大宅都在當初祿王攻城時被燒毀殆盡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單甯府的哪裡。”那呂兵大哥答道。

“你們真的就沒想過回中原?”我實在是忍不住如此問道。

“姑娘,我們都是願意跟着李将軍賣命,才沒有扔了铠甲或者落草為寇的。”那呂兵大哥笑道,似是很無奈,“威遼之戰過去那麼久了,該逃回中原的呂兵也都逃的差不多了。遼西也好漠南也好,甚至是西域和關内都開始落入胡人手裡了,中原又到處是豐餘良這種奸臣擁立傀儡或者自立為王。世道已變,大呂不可一世之時過去了,如今兵災蔓延,日月倒轉,不久估計連白天和黑夜都會分不清的,要逃,逃得到哪裡呢?”

我無言,卻也不是感到茫然。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經曆,我從小被俘為奴後沒有二十次,也有十幾次了。溫良玉又常說在中原讨黃頭軍時的慘狀,那與我一直以來的經曆也沒有太大區别。我并不想說這位呂兵大哥見識少,但天下實際上從未少過兵戈厮殺,隻是這回這兩年泛濫到了全天下,無人再能獨善其身罷了。

“姑娘見到卓娜提亞,胡人就會退了嗎?”又一個年輕的呂兵問我,“我們一直都聽說是這樣的。”

“為什麼有這種說法?”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卓娜提亞雖然對我好,但軍事大事,可從沒聽過我的。”我如此說道,也就是唯一的實話。

“那我們送你去見芙蔻姑娘,有什麼用?”一個呂兵急了,“我還在想真有一笑傾城這回事,能靠一個女人把天下大勢變了,見到你我就覺得也沒多少傾城。”

“别胡說,沒規矩。”一個老兵如此罵道。

我隻是搖搖頭,相比老兵而言,我倒是挺贊許那小兵的話。他說的一點沒錯。

“你們看我的十指,”我伸出雙手,“十多年來,一直是帳奴,十根手指隻會取悅别人,生的嬌嫩靈巧,但是這兩年豐絨花不斷割傷我的手指,一次一次拔掉十指指甲,它現在不光細嫩無力,還布滿傷痕,對我而言畸形也是醜惡。”不隻是手指,我也是如此。被和溫良玉關在一起,就是為了消磨我的意志,就算我再怎麼反抗它也肯定是生效了。小時候對娘的思念也好,十年來學會的讨好人的本事,還有與卓娜提亞的點點滴滴,自由人的喜悅,都越發的模糊了。我見溫良玉窩囊就氣,是因為我也如此。我也怕,夜夜夢到又落入地牢,又要每日猜想要被如何折磨的那些可怕日子。

“我也不知道我活到現在是為了什麼,你要是把我殺了,我也就解脫了。”人隻能活在兩個甲子間,卻要受千年累積的紅塵苦。自己的苦難還沒受完,還要為别人的悲傷去流淚,一生就這樣過去了,留得下什麼,留不下什麼,難以去知曉,訴說人生,總是成了訴苦。

至少在短暫的停留中,還見到過一些美麗的事物,有過真心喜歡的人。想想也就夠了。

這一瞬間,居然就做好了人頭落地的準備,在地牢裡明明并非如此,或許隻是不想死在豐絨花手裡而已吧。人以為自己多頑強,沒想到認命也是意外的快。

“姑娘,别自顧自哀怨了。”老兵見我的樣子,仿佛懂了什麼一樣。“大家都是淪落人,誰不擔待誰啊。别聽那娃娃瞎胡說,他們沒見過世面,以為做點什麼小事好日子就回來了,咱們這種見過世面的人至少該知道,能活着已經很不錯了吧?”他如此說道,往火堆裡添了柴火,“你能讓卓娜提亞退,自然好,不退,也好,總比我們都成了她仇敵好,誰還覺得不值了?”他的坦然到沒有令我震驚,隻是讓我意識到了一件事。我對中原人那奇怪的負罪感一直讓我沒法好好思考,原來隻是僅此而已。畢竟所謂的大道理,我早就懂了,懂的比這些兵娃子早道多了。

***************

話說卓娜提亞攻破蓮華城後,安慕帶三千騎突圍出城,卻與安忒斯走失,安忒斯帶着杉櫻而走,令她心急如焚,卻迫于布谷德大軍西進,不得不帶兵躲入深山。卓娜提亞破蓮華城後,大掠三日,豐絨花谏言屠城,卓娜提亞不許。三日後卓娜提亞置罕庭于蓮華城祿王府,将祿王家眷予以嚴加看管,恢複各省部運作,屯田儲軍,集結軍隊以備南下繼續追讨祿王。

後卓娜提亞親率布谷德主力分三路南下,破定西關,連下甘、涼、肅州,中路軍直搗單甯府,祿王出逃。西路絨花軍追祿王,過雪山沙漠,入月者國,連破三城,後據報祿王逃至唐努山,不有音信,卓娜提亞命林木中萬戶掃唐努山,未能尋獲。卓娜提亞與豐餘良對祿王的戰争持續兩年,最終完全肅清祿王勢力,卓娜提亞沒有從單甯府撤軍,大呂西部幾乎落入布谷德控制。布谷德卓娜提亞、大呂豐餘良、黃頭軍陳角三方成三足鼎立。

白山山腳下,原來白山部落的領地上,絨花軍的大旗飄揚,軍戶生火勞作,極為熱鬧。而在不遠處,一支舉着蓮華城大旗的數百人的軍隊緩緩走來,若是細看也不難發現,為首的将軍與軍人都是女子。

一身形嬌小的年輕姑娘,兩鬓各梳了一個小辮子,穿着綠色的袍子,自絨花軍軍營中帶着幾個士兵馳騁而出,來到了那支女子軍前。這人便是親自出城迎接的豐絨花,而對面則是從蓮華城出逃後不斷被追剿,前來投誠和談的安忒斯與她的安族軍隊。雖然安族軍奔波逃亡近一年許,卻看不出疲憊受怕的模樣,仿佛一支勝了後的部隊一樣意氣風發。

“安将軍,貴客啊。”豐絨花笑道。她就算不笑雙眼也如半月,笑起來更是甜美,安忒斯很是欣賞她的容貌,卻也在心中敲着警鐘。因為這外貌與絨花軍的做派實在是不符,這肯定是個不簡單的人。

“哪裡,豐将軍親自迎接,還真是對我非常重視了。”安忒斯也說道。

“杉櫻姐,别來無恙。”豐絨花對穿着白袍,在馬背上低着頭的杉櫻說道。她經過兩年的痛苦鏖戰,與卓娜提亞近在咫尺卻礙于誓言不能相見的痛苦,安忒斯的控制和欺辱,已經很難再從外表看出原來那倔強好強的樣子。實際上杉櫻不是對她們服了軟,而是在心中一直擔心着大姐安慕的安危。而且她最反感的人就是眼前的豐絨花。

“别人問話,回答!”安忒斯舉起馬鞭抽了她一下,杉櫻痛的縮了縮身子,對豐絨花隻是點了點頭。

“安将軍不要這麼粗野,杉櫻姐怎麼說也是我的熟人。”豐絨花還是笑着說道。

“絨花妹,熟人什麼的,我擔不起。”她開口道。自小她就讨厭總是纏着卓娜提亞的豐絨花,自小她就覺得豐絨花與别人不同,說不上是什麼,就是讨厭。如今這一個将軍,一個隻是女人的侍妾,令她覺得更是反感不堪。

“哪裡的話,杉櫻姐你可不知道,陛下有多想念你。”

“我可是叛賊,想殺我還差不多吧?”

“不要誤會她啊,杉櫻姐,一直以來想殺你的是我,不是她。”豐絨花還是笑眯眯的,語氣還是甜美悅耳。但就連安忒斯都覺得不寒而栗。她第一次感覺到了豐絨花的笑可能不是僞裝,她是真的發自心底喜歡自己的所作所為。安族人隻是好戰,而豐絨花則像是喜歡負面的一切一樣。

豐絨花将衆人帶入軍營,在大帳中擺大宴為他們接風。而安族軍隊也被賞賜了酒肉同樂,營中殺羊宰豬,備酒熬湯準備大慶一番。到了夜時,到處響着遼東歌謠,士兵們把酒言歡,安族兵們也聚在一起大快朵頤,大帳中豐絨花則用上等的料理和好酒招待安忒斯與幾個頭領。

而杉櫻卻被安排到了大帳外面,衛兵旁安排了一個外桌,在士兵旁顯得極為惹眼。她對這種侮辱性的安排自然是恨得牙癢癢,是别人還則罷了,是豐絨花恰恰令她不爽至極。

豐絨花在大帳中座主位,面前擺了一桌酒菜,安忒斯和衆頭領也都擺了一桌酒肉,卻都比豐絨花的要豐盛。安忒斯等安族人不知東方有甚禮節,隻是覺得應該是不外乎尊客賤己的禮數而已,也沒有太多在意。幾倍蒸白酒入肚,暖了腸胃,也興了興緻。

“諸位姐姐投我,我真的太高興了。我也是自小聽着安族戰士的故事,一直以來想象着諸位姐姐的勇武飒爽,隻可惜年少去了遼東,東西相隔太遠,不像我們的女王,我是第一次見安族人。”

說的就和真的一樣。布谷德軍破蓮華城時,豐絨花以好奇為名專門尋找任何可能是安族人的士兵加以虐殺,在布谷德軍中極為有名。就像是小孩子撕扯沒見過的小蟲子一般,令人顫栗的行為。

“我在遼東最愛吃的菜肴,還屬把腌菜和豬肉一起做成的炖菜,實在是人間美味,百吃不厭。相比草原的牛羊肉是另一番風味。”她如此說道。衆人也紛紛品嘗着這道菜,至少這句話她說的還是實話,确實很好吃。

“有了各位的相助,抓住安慕應該也不是太難的問題了,安慕除,西部就可以安定,在女王那裡就是大功一件。少不了各位姐姐的好處。”她說着,從自己的主位站了起來,手裡還是捧着自己的酒杯,“最重要的,後方安定了,女王肯定會繼續南下,入主中原。到時候可是有的是大仗,有的是戰争可以滿足你們了。”

“白鷹女王想當桃花石的皇帝?我們可沒聽說過。”安忒斯有些驚訝,這是個很大的消息。

“當然了,布谷德現在兵強馬壯,西征月者國沒讓女王看到什麼價值,她更希望打中原,然後再回頭滅月者國。”豐絨花拍了拍手,一群穿着素衣的侍女便端着菜肴低着頭漫步走入大帳。仔細看不難發現她們高鼻深目的樣子。她們上完菜,便一排站到了大帳中間。

“王公貴族當傭人總是笨手笨腳,但就是和真傭人不一樣,所以笨手笨腳可以饒恕,對不對?”

“她們是月者國人?”安忒斯見狀問道。

“不愧是安姐姐,真聰明。”豐絨花一拍手,傭人們仿佛把它誤會成了什麼命令,驚慌失措了一陣,又趕緊恢複了安靜。

“我怎麼聽說女王和月者國和談後,就把抓的那些王室都放回去了?”安忒斯問道。

“當然,但具體放多少是我的事,我抓了幾十人,自己留了十幾人,不過分。”她說着,漫步到了那些女傭旁。很顯然,她們原本都是月者國的公主或郡主,與這些高鼻深目的月者貴族比起來,豐絨花顯得更是嬌小,矮了整整一頭。

“一些人會跳舞,但我不喜歡看跳舞,所以真可惜,留下來的都是什麼都不會的。”她說道。

“豐将軍,您這個身段,跳起舞的話怕是别有一番風味。”安忒斯突然說道,她雖然一直覺得豐絨花是個殘忍虛僞的家夥,卻也一點都不怕冒犯她。

“第一次有人說我适合跳舞,哈哈,或許我該當個舞女,而不是将軍。”豐絨花似乎一點都不生氣,還是甜甜地笑了,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捧着自己的臉頰。

“您破的是他們的夏都,應該不止這些女貴族吧?”

“您不知道嗎?這些姐姐們肚子裡可都是有他們那些親人的骨肉。”豐絨花笑道。

“什麼?等等,你難道讓他們親人——是不是太惡心了?”安忒斯皺着眉頭。

“不不,不是啦,别誤會,我說的不是那個腹,我又不是瘋子,我是指肚子啦肚子。”豐絨花連連搖頭,“我也請她們吃了一頓酒席,隻不過吃的是另一些人而已。”

“……”這也不比剛剛誤會的不惡心,安忒斯心想,實在是說不出什麼來。“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嗎?”她甚至疑惑了。

“好處?我可不是為了好處。”豐絨花來到安忒斯桌前,半蹲下來,用手拿起一片豬肉,輕輕放進嘴裡吃掉了。“隻是覺得别有一番風味。”

“……”安忒斯生平第一次覺得有一種精神上的挫敗感,仿佛自己成了那個比較弱的人。豐絨花的做派看似像個安族人喜歡标榜的那樣,但安忒斯就是覺得哪裡不一樣。哪裡不對。

“你為什麼一定要留着這些貴族。”

“你們安族的姐姐們不也喜歡貴族嗎?”豐絨花反問。

“不一樣,我們是名正言順的收取,光明正大的帶着,就是為了名聲和滿足。”安忒斯直言道,“你這樣偷偷摸摸的留着,别人又不知道,那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别?”

“姐姐們還是世俗的很啊,”豐絨花站起身來,抿了抿剛剛夾起肉片的手指,“我可不是為了名聲,名聲什麼的我不想管,别人怎麼看與我關系不大。我隻關心我自己開心不開心而已。”

“你這樣做不是頭一回了吧?”安忒斯問。

“哎呦,我記性不太好,真的記不清有幾回了,但我上次留下來的玩伴,還在遼西本營裡呢,姐姐有空,我帶你去見她。”

“是什麼人?”安忒斯問道。

“大呂的将軍,我可喜歡死她哩。”豐絨花笑道,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當然,抓的是夫妻兩個人,丈夫就做了飼料了。”

“飼料?”

“喂豬。”豐絨花道。

“你的豬都是人肉喂養的?”

“對啊,每幾個月都要喂大人物,活着喂更好,豬肉就更好。”豐絨花說罷,在場的客人們皆停了筷子,安忒斯也停了筷子。“你們别要覺得不适,你們吃的不适那些豬肉。”

豐絨花如此說道,在場的卻沒有人再動。

“你說這些,到底有什麼意思呢?”安忒斯問道。

“隻是告訴你們,我不是瘋子,我也不吃人肉。我隻給豬吃人肉。就像你們吃的那些——恐怕你們也分不清哪片是豬肉,哪片是人肉吧?”豐絨花走回自己的主位,在場的頭領紛紛反胃,有些甚至嘔了起來。

安忒斯面色鐵青,忍無可忍。這高大的女将一腳踢翻桌子站了起來,她倒是不擔心豐絨花耍什麼圖窮匕見,安族人上宴席不下甲胄,就是防的這個。

“你這個瘋子,耍我們耍夠了吧?”她抽出了佩刀。“戲耍安族人可是要付出代價。”

“姐姐不要這樣,我很害怕啊。”豐絨花手無寸鐵,身穿華服沒有甲胄,似乎是真的害怕了。大帳外很吵鬧,原本是士兵們滿軍營擺酒席的吵鬧,如今卻變得更加嘈雜。安忒斯仔細一聽,聽到了無數熟悉的聲音。

那是箭矢飛散,擊中物體的聲音,就如同下雨一般密集。

“你這個瘋子,早就算計好了這一次吧。”豐絨花面帶笑色,不言語地從自己的坐墊下面拉出暗匣,拉出紮滿箭矢的箭袋綁在腰間,又拿出了一張半月似的遼東女直彎弓。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