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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紅色晨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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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轟鳴,無數的磚石和木屑傾斜而下,長亭倒了一半,立着一半。很難想象這是兩個人打鬥的結果,若是隻看那長亭的慘狀,更像是山一樣的巨人闖進李府,一屁股坐塌了一半長亭一樣。

煙塵彌漫,安希澈踩了踩腳下的沙土,聽着那吱吱聲,心想這真是好沙土。

不等安慕再攻,安希澈突然一腳踢向地面。沙土被踹起,向着安慕飛散而去。若是說障眼法的話,那沙土的聲音未免有些太吓人了,猶如用力揮舞一大布子一樣,難聽的悶響。安希澈雖然輕柔敏捷,但使力時也可以從身體到四肢,如彈簧一般四兩撥千斤,發出驚人了爆發。煙塵中安慕舉着釘頭錘護住了眼睛,而那些小石子和沙礫卻紮進了她的皮膚裡,令她裸露的臉頰和手背染了血紅。

“我以為是什麼暗器——”

安慕放下了手,話音未落安希澈就踢了第二腳,這一回小石子甚至紮進了她左眼的眼白裡,令她的左眼變紅流血淚緩緩流出,但安慕卻如無物一般連眼都不眨一下。

“安希澈,都這個年紀了,你是頑童嗎?”

她的語氣就像是失望。

“先是飛刀,又是砂土,等一會兒是不是要朝我吐口水了?”

“戰名将安慕,我确實恨不得連口水都吐出——”

安希澈話音未落,安慕一箭步再度猛攻。卻見到一黑色長刃朝自己飛來,便擊飛了它,結果那東西又呼嘯着飛了回來。她這才看見那是一個帶着長鎖鍊的槍頭流星錘。安希澈甩動鎖鍊,随着鎖鍊那槍頭就會加速到目不能見,危險至極,就連安慕都不得不後退。

再一次抽打,鎖鍊的回旋盡頭越來越長,直到安慕眼前時,那槍頭正好劃過她的面門,便被安希澈拉了回去。

流星錘再度被甩出,帶着迅猛的呼嘯聲與鐵鍊聲,令安慕也不得不躲開。一時間兩人間的攻守就調換了位置。安希澈甩動流星錘不斷攻擊,安慕則步步後退或閃躲,流星錘擊中地面會炸起煙塵,擊中樹木就将樹攔腰打斷,甚至将景觀石都打的粉碎。兩人一攻一退,所過之處圓木倒地,煙塵抖起,木石炸裂一片狼藉。兩人間的距離卻始終近不了七步,因為安慕找不到幾乎去近身。

安慕站定,拉開距離,确定了流星錘再揮動打不中自己,兩人再度對峙了起來。

“總算肯用後手了嗎?”

安慕道,再度猛攻,又被流星錘逼退。

“但是,流星錘是有緻命缺陷的,我沒告訴過你嗎?”

“我不記得了。”安希澈滿不在乎一樣答道。

居然不記得了,安慕心中又覺得有些失望。這些年不見,本來以為會有奇迹發生,結果安希澈還是沒有成長太多。

“那我就告訴你吧。”她擺好了架勢,準備好了一次針對流星錘的猛攻。若是得手了,甚至足夠一擊讓安希澈喪命。

“流星錘的尖端雖然快到看不見,但是末端——慢到不能動!”流星錘朝着面門而來。但大姐已經通過觀察末端預測到了會打向哪裡。她一伸手就握住了那迎面而來的流星錘槍頭,接下來隻要一個猛攻就可以了。

但是不對,當安慕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流星錘的另一端随着剛剛那股力,被安希澈脫手鞭出了。鎖鍊以安慕為中心極快地旋轉起來,将安慕以手握頭端的姿勢捆在了原地。安希澈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她的一旁,握住了短到隻剩一丈不到的鎖鍊,将另一頭紮到地上,踩到了地裡。

安慕愣了一會兒,随即露出了笑容。

“激怒我,佯攻,設套,偷襲,縛術。這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我應該向你道歉,安希澈。”她說道,語氣猶如長輩誇獎。

“那真是感激不盡。”

“但是,你能赢的機會就是剛剛縛住我,我沒有反應及時的一瞬間而已。現在來不及了,安希澈,你已經輸了。”她的語氣又冷了下來。

“你的手腳都不能動了,如何攻擊呢?大姐,勝負已分。”

她如此說道。結果下一秒便知道了自己說的是完完全全的錯話。安慕手腳不能動,膝蓋卻還能彎曲,見到這一幕安希澈就知道晚了。安慕雙腳猛然齊蹬地,整個人躍起的同時安希澈腳下踩着的鐵鍊尖端也從地裡被扯開,脫踩而出。安希澈持劍準備趁着安慕還未脫身直接結束戰鬥,結果安慕落地一猛地轉身那鐵鍊外側比較長的一段就呼嘯的轉起來逼退了安希澈。下一秒她又反向轉圈,直接解開了纏繞在身上的鐵鍊,并将它奪為己有。

“結束了。”她說道,一手釘頭錘,一手流星錘。

她進一步安希澈就退一步。原本就沒有好的攻擊手段,如今連近身都做不到了。

“我可沒有殺不殺得了你的自信,你如果有話就趁早問吧,省得我失手,你就沒機會了。”安慕說道,安希澈那淡然的笑容早就消失了。她握緊了劍,直瞪着安慕,随後又仿佛消了氣一樣,緩緩地問道:“再多的話我也不想問,我隻想問,娘的事,我的事,在你那裡,現在算什麼?”

“什麼都不算。”她直接答道,“我的主君是杉櫻長公主,除此之外恩斷義絕。”

安希澈的眼睛難得地瞪大了,那一雙發白的瞳孔格外惹眼。她的手在顫抖,呼吸加重,咬緊了牙關。與之前的樣子截然不同,仿佛最初那個易怒的安希澈回來了。但随後她仿佛又像是洩了氣一樣,反而露出了苦笑。

“真是不給我退路。”她道,握緊了手中的劍,整個架勢都變了。

沙土再度飛散起來。

安希澈反常地猛攻而去。安慕以流星錘迎戰,結果鎖鍊被她連斬三段,飛向了四周。

“蠢孩子。”

安慕口中低語道,握緊并舉起了自己的釘頭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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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甯府外。

東方已經開始蒙蒙亮,頭頂卻還可以看到星辰與明月。

一片霧氣出現在山坡下,卻在遠處單甯府被零零散散的黑煙所代替。

山坡之下大霧之中,一片黃色的頭巾與大旗。在高地的中軍陣當中,兩個年輕的将軍身穿精良的紮甲,腰間牛尾刀,直直望着遠方的地平線。

“探子報,東西兩方都有數萬布谷德騎逼近。不久将至。”

“開元賊的援軍來了,但那個杉櫻女王還沒有破城。”那女将軍道,她便是王占之長女王彩。她頭綁黃巾,身披征袍,正值青春年華,飒爽風姿。

“攻城、攻堅、守壘是我長項,但如今如果要繼續幫助她,就得與開元賊騎兵野戰。”那少年将軍道,他便是王占之子王雲。他生的高聳壯碩,牛皮靴,重甲胄,頭盔上還有長長的雉尾翎子,也是年少卻又不輸老将的威風。“家姐如何?”

“與開元賊騎戰,定傷筋動骨,即使破城,兩敗俱傷,官軍漁翁得利。”她說道,“對杉櫻的一紙書信,我們引精兵數萬給她争來一夜攻城時間,仁至義盡了。”

“到此為止了嗎,本以為賊也要易天,結果風雲難測啊。”

王雲道,面對衆将士,大聲喊道:“衆将士聽令!整裝,上馬,南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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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箭聯盟中軍在高地上,大旗與親衛兵當中,身着白色征袍甲胄的杉櫻在馬背上,眺望着遠處硝煙滾滾的單甯府,等待着破城的好消息。

但在更遠處傳來的軍号聲和軍鼓聲令她不得不扭頭。

“女王陛下,布谷德的援軍已經來了,再不讓攻城部隊撤下來,我們會被包圍的。”那十箭聯盟的軍官說道。

“再等等。”杉櫻說道,“再登一炷香。”

“陛下,已經沒有機會了,如果再不退,連陛下都會有危險的!卓娜提亞到時候肯定會出城,我們會腹背受敵啊!”

“安慕還在城裡,再等一等!”杉櫻皺着眉頭,倔道,卻仿佛快要哭出來一樣。

遠方又傳來軍鼓聲與軍号聲,在山坡的另一邊,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說明布谷德的援軍也越來越近,而在山坡另一邊原本應該鎮守外側的黃頭軍早在幾個時辰前撤走了。

“安慕,安慕——”她喃喃說道,像是承受着極大的痛苦。“原諒我吧,安慕。”她說道,終于擡起頭,下起命令來:

“通告全軍,停止攻城,立刻集結,北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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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慕的右肩上與左肋下都多了穿刺傷,令她走向朝尚閣書房的動作都變慢了很多。與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完全放開戰鬥的安希澈,最終還是令她差點喪命。但活下來的是自己,她擦拭着釘頭錘上的鮮血。

進入書房後,那裡已經沒了人影。她這才意識到,原來剛剛與安希澈的戰鬥打的太過投入,忽視了周圍的那些雜動。似乎是軍鼓和腳步人馬聲,應該是卓娜提亞趁着這個機會集結兵力離開了李府。剛剛的戰鬥容不得她分心半點否則就有可能會喪命,她沒法想象安希澈如何在這麼短的兩年裡成長了這麼多,但事實就是自己差點落敗。

朝尚閣的窗外看得到遠處的單甯府城牆,而更遠處的山坡地平線已經初露晨曦。

軍号聲傳來,是布谷德人的沉悶軍号聲。先是從城内,然後從城外,互相響應。她知道,城外的攻城軍隊應該是扔下自己撤退了。她也知道,自己帶進來的安族姐妹們,應該也已經全軍覆沒。

“真是無情啊,杉櫻女王。”她靠着牆坐了下來,苦笑了起來。“可我還沒有貫徹作為你的将軍的職責,這更無情吧。”她如此說着,撕扯着自己的袍子,卸下甲胄,包紮起身上被安希澈留下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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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忒斯卷縮在地牢裡。

她原本一直被關在豬圈裡,卻因為一直以來不肯對豐絨花搖尾乞憐而被說是:“還當不了豬婆婆的無聊東西。”

但豐絨花卻找到了新的方法來以她取樂。她将這高大的女将拴在木樁上,将她作為箭靶不斷地朝她射箭。失明的安忒斯看不到箭,隻能憑着聲音護住自己的要害,她還不想就這樣因為這種殘忍的取樂而死去。

她逐漸知道了,豐絨花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一點,以此來不斷地取樂。豐絨花不斷試着殺死她,她盡力掙紮,每次都會被她射成刺猬,後再養傷。她原本身強力壯,如今卻越來越遲鈍和衰弱。

若隻是個喜歡折磨人的瘋子就罷了,她這才體會到豐絨花的可怕之處。這苦難似乎是看不到盡頭了。

她聽到有人下了地牢,似乎是為自己準備食物的人。

每次一被豐絨花當做箭靶後,夥食或是地牢的墊子都會顯著改善。豐絨花似乎是想讓自己打心底期待被她拿去取樂。

“安頭領。”

送飯的人突然開口了,那是個年輕的男聲。

“什麼?”

她答道。

她之後就驚訝無比,因為那人說的是西域的語言,自己知道的語言。

“你是什麼人?你要做什麼?”

“我是安族人的兄弟。”那男人答道,語氣卻非常冷漠。

“你開什麼玩笑?”安忒斯感到了憤怒,“安族人沒有兄弟,隻有姐妹。”

“你的姐妹恐怕救不了你了。”那男人說道,“至少每次你吃到的都是她們的骨血。”

“你——什麼?”安忒斯感到了一陣反胃,随後又感到了憤怒。

她是個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這樣做對她有什麼好處?為什麼一定要如此?

“安族人在艾利馬會劫持和買下男人或者奴隸,用後就殺死。這是安族人的習俗,生下的男孩會被賣出去或是直接抛棄。”他說道。安忒斯沒有作答,他說的确實是事實,令安忒斯稍微有些放下了疑惑。

“月者國買下了很多安族人的男孩,從小訓練為戰士,這就是我們,我們被稱為棄子軍。”他說道,“但豐絨花攻破月者國的舊都,棄子軍都戰死了,活下來的俘虜都被烹殺了,隻剩下我,因為我冒充了奴隸。”他繼續說道,“安忒斯将軍,我的姐妹,今晚你要大鬧一場,趁着沒被豐絨花用箭射到動彈不得,趁着你的意志沒有被消磨到卑躬屈膝。”安忒斯聽到了拔刀的聲音,她卻沒有感到恐懼與威脅。她震驚于這男人所說的話,震驚于安族人真的也有兄弟。

她也有些懷疑,懷疑這人是豐絨花派來演戲的人。豐絨花曾不斷如此派人欺騙自己出逃,讓她逃進陷阱。給她希望後再打的粉碎,這就是豐絨花不斷重複消磨鬥志的手段。

“你先殺死我,出去後就燒他們的營帳和糧草,盡量燒大點,最好把草地都點燃,讓再遠的人也能看到。”

“你——?”安忒斯還沒反應過來,困着她的繩子就被割開了,劍和火把也被遞到了手裡。

“快點,殺死我。”

“你為什麼一定要死?”安忒斯無法理解。這人真的是豐絨花騙人用的托嗎?他卻真的要死,難以理解。

“我殺了很多人,留下了很多謊才活到現在,才來到你面前,甚至殺死了給你送飯的人。我不想落到豐絨花手裡,不管是什麼人到她手裡,都會比地獄更糟糕,所以不如直接去地獄。”

“你叫什麼名字?”安忒斯理解了,她舉起了劍。

“我的名字沒有意義,我也是被托付的人,别人給了我希望——貴吉爾氏族的首領李衛驿,他便是給了我報仇希望的人,在我告訴他的密探,他的妹妹不在這裡後。而你,是被我托付的人,你應該也活不過今晚,所以你隻需要知道,我是你的兄弟,便足夠了。——”他的聲音稍稍有些顫抖,似乎已經準備迎接死亡。

“好吧,我的兄弟。我從未想過我會有機會說出這個詞——我的兄弟,如果幸運,我們明日在地獄相見,如果不幸,就在以後吧!”

她一直以來處在黑暗中。這位安族的兄弟,她連模樣都沒有見過,甚至連年齡都沒法從聲音裡猜出來。她隻知道,他的頸子很硬,比以往斬的任何人都要硬。

李衛驿?那又是誰,她不想管了。安忒斯隻知道,她原本是坐擁無數安族戰士,無數侍妾的安族将軍。卻被豐絨花騙着,逼着成了吃自己姐妹的怪物,被她當做萬物。

她不知道很多事情,但她今晚要大開殺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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