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五個晚上,向厘就帶着甯喚喚及小白到處瘋玩。
不過出門的時候都是在後半夜,那會兒人少,無論是商場還是大型鬧區,人流量沒了,亮燈自然也就不多,甯喚喚和小白玩起來就不用擔心會被灼傷。
五個晚上還算比較幸運,沒有遇上流浪野魂,也沒有被黑老五白老三發現。
三隻野魂怎麼都玩不夠,總是接近天亮的時候才意猶未盡的打道回府。
她們先回的不是墓園,而是要去找在天景别墅蹲守的周獻七。
事情是這麼回事——
雖然每天晚上都是等原馭入睡之後才出門,可向厘還是不太放心,所以讓周獻七在别墅附近幫忙蹲守,隻要保證原馭不要出門就可以。
“做的什麼青天白日夢?”
周獻七當然是想也不想就否決了,給甯喚喚和小白當保姆也就算了,還得去負責她心上人的安全?
他又不是大冤種!
“哎呀!”向厘雙手合十,“你就幫我這一次吧!”
周獻七冷笑,一根手指頭摁住她的額頭迫使兩人距離拉遠,“你家原馭安安心心睡大覺,我就不用是吧?區别對待别太明顯了”
“……你們又不一樣”向厘小聲咕哝。
“畫圈圈詛咒我呢?”周獻七‘啧’了聲。
“沒有沒有”向厘狗腿似的給他捏肩捶腿,一臉讨巧地笑,“除了你我就沒其他朋友了,周獻七,你就幫幫忙嘛”
她好說歹說了大半個小時,周獻七才勉勉強強答應。
為什麼說是勉勉強強呢?
因為在周獻七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車都已經被半推半就停在别墅附近了。
而向厘和甯喚喚小白早就跑遠出去逍遙快活。
五個晚上!
他整整做了五個晚上的免費保镖!
哦,不對,說保镖還不太準确,應該說是保安!
所以此時向厘拉開車門的時候正看見一個破防的男人罵罵咧咧,尤其是她來了之後,罵罵咧咧的聲音更大。
“……”向厘幹笑着往後退一步,“周獻七,你要冷靜”
周獻七冷呵。
甯喚喚和小白倚在車門邊狂笑。
“笑笑笑!還不趕緊上車”周獻七打着哈欠,沒好氣地道,“困死了!”
時間隻剩最後一晚。
三隻野魂商量好,明天晚上一起去何凇雲家,正好把消息帶給何凇雲。
這一走就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出來,甯喚喚和小白難掩失落。
“真想看看是什麼人把你迷成這死心塌地的樣兒”甯喚喚拉着向厘的手望向不遠處的别墅。
白天她們出不來,晚上原馭在家她們也進不去,所以人一直沒見着。
“以後肯定還會有機會的”向厘堅信。
…
何凇雲家的地址很好找,是城邊的一個老小區,他家住三樓。
這次向厘把周獻七也帶上了。
今晚沒有等到後半夜出來,而是十點左右,畢竟接近淩晨敲響人家的門,很大可能性會被以為是不懷好意。
何凇雲家門口,三隻野魂齊刷刷站一邊盯着工具人周獻七,示意他趕緊敲門。
周獻七提了一手補品,咬牙認命地擡手按響門鈴。
鈴沒有響很久,門從裡頭開了,一個頭發半白的男人露出半邊身子,疑惑地看了眼門外,問:“你是?”
周獻七還沒來得及回答,三隻野魂嗖的一下全擠過來盯着何凇雲的父親。
“……”周獻七不動聲色的挪回目光,“你好,伯父”
何父愣了愣,何母聞言也探出身來。
“伯父伯母好,我是凇雲的朋友,今天剛好來西景一趟,就想着替凇雲來看看你們”
這是向厘為周獻七準備的說辭,反正也就是看看何父何母過得怎麼樣,真不真假不假的有什麼要緊。
何母認真看了兩眼:“小凇的朋友我都見過,你……”
“我沒怎麼來過西景,所以伯父伯母可能對我的印象不是很深”周獻七應對自如。
向厘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何父何母想來也是,兒子自小人緣就好朋友就多,他們也不可能每個都熟悉。
這會兒想起了兒子,夫妻倆的眼睛漸漸濕潤,卻也不忘要把人迎進去。
周獻七沒有立即動作,他看向向厘。
何父何母雖然一想起何凇雲就痛徹心扉,頭上那半白的白發就是煎熬的證明,不過身子骨看着還行。
好在他們想得明白,活着的人至少還要活下去。
向厘壓下心底的傷感,低聲說了一句:“可以走了”
“伯父伯母,我就不進去了”周獻七将禮品放在他們面前,“一會兒還要趕車,你們注意身體,我下次再來看你們”
出來後,一陣沉默。
半晌,向厘故作輕松地笑,“還好沒什麼挂念我的人”
“我也是”甯喚喚苦澀着嗓音,也不知道是真的慶幸還是其他。
“還有我”
小白倒是真的沒什麼感受,她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
一旁的周獻七沉默無言。
他還活着,可是那又怎麼樣?
死後不也一樣沒有人收屍。
向厘收拾好情緒,看看時間,想着該出發了。
“我要送喚喚和小白回槐林廟了,周獻七,你回去休息吧”
原本的計劃就是這樣,工具人周獻七的活兒幹完了自然就可以回去,不過就算他想去槐林廟也去不了,除非是想暴露自己的特殊。
他點點頭,開門上車。
“你們注意安全”
三隻野魂趴在車窗上。
向厘笑得真心實意,“周獻七,謝謝你”
甯喚喚既别扭也誠心:“你人還不錯”
小白對于多了一個新朋友還挺開心的:“下次我們再來找你玩”
“找我可以,但是事先聲明,我不當保姆,也不當保安”
向厘笑他,“你明明也很樂在其中嘛,非要死鴨子嘴硬”
“……啰嗦”周獻七睨她。
一人和三隻野魂隔着一道車門笑成一團。
通往槐林廟是需要經過好幾條不同的鬼道,道路兩旁雖然有鬼火充當行燈,但是綠油油的看起來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