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有病吧蘇三驕”
“哈哈哈——”向厘笑的東倒西歪。
就連原馭都沒忍住笑着開口說:“我看你直接安排他們今晚住同一個房間最有效”
“好主意!”蘇三驕眼睛一亮。
蒲錫氣笑了,朝原馭扔了個抱枕,“你也有病是吧”
“行行行,你先把他弄走”蒲錫舉雙手投降,“總得給我一點接受的時間吧”
小金魚這會兒才明白原來讓人害怕的是自己啊,他着急解釋,又有些緊張,隻仰着頭望着蒲錫。
“哥哥,你别怕,我不會再幹壞事的……”語氣有點傷心。
“呃……”蒲錫表情頓住。
其實也沒有那麼怕,就是心理作用,而且跟蘇三驕鬧着玩的占比較大,但是他好像沒有考慮到這小鬼似乎真的是個小孩兒。
“……我盡量不怕”
蘇三驕看向原馭,原馭那一臉看戲的表情還沒收斂,攤手,“看我幹什麼?我像是怕的樣子?”
“是是是,就你膽子最大啦!”向厘想把原馭捧到天上去。
原馭有一件事挺好奇的,等蘇三驕消停後安靜下來,他問坐在蘇三驕身邊的小蘿蔔頭,“你還記得譚儀嗎?”
蘇三驕一怔,這些天他刻意沒有問小金魚關于從前的事情,因為那時候的小金魚跟現在似乎有着很大不同,于是他直接區分開。
小金魚遲遲不語,眼神驚恐,向厘知道他是在害怕,她輕聲道:“小金魚,你想說就說,不願意說也沒關系”
小金魚眨巴了兩下眼睛,向厘擔心她又托出自己的存在,伸出食指做了個‘噓’的動作,小金魚立刻明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沉默着想了又想,最後低低地開口說:“記得……”
這幾個哥哥都是好人,小金魚終于大着膽子完全從蘇三驕身後露出全身出來,“是她把我從鬼主人那裡買過來的……”
“鬼主人?”原馭皺眉。
蘇三驕和蒲錫震驚,“買過來?什麼意思?你們地下還有鬼販子呢?”
“哼哼”向厘道:“你們以為呢,本質上兩個世界也沒有多大區别,畢竟都是先為人後為鬼”
“哥哥,鬼販子是什麼?”小金魚好奇擡頭。
蘇三驕說:“就是你說的那個鬼主人”
“小金魚,為什麼你在譚儀身邊是個長發女人,還裹得那麼嚴實”蒲錫問。
小金魚說:“鬼主人說藏在那副皮囊下可以不被巡邏的黑白大人發現”
“黑白大人?”蘇三驕猜測,“該不會說的是黑白無常吧?”
向厘笑,“沒錯!”
“譚儀都讓你幹了些什麼事?”
原馭話音落完的一瞬間,幾人的表情都凝固。
小金魚眼眶一紅,癟着嘴,抽噎道:“我是壞蛋……我好壞好壞的,我也不想那樣做……”
原馭了然,“你是被控制了?”
“差不多,禁令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違背的”向厘同情他,小小年紀就這麼遭罪。
小金魚沒懂被控制是什麼意思,隻邊抽泣邊說道:“我要是不聽話會全身疼,心疼,頭疼,眼睛疼,好疼好疼……”
“操,狗娘養的!”蘇三驕憤怒捶拳。
原馭和蒲錫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還不知道有多少小鬼被那些鬼主控制着呢……”向厘憂心地想着。
蘇三驕幫小金魚擦眼淚,“還好小金魚終于擺脫了”
“小金魚,你還記得你是怎麼擺脫的嗎?當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原馭問到重點關鍵上。
向厘也豎起耳朵,那天晚上她懷疑是那個領着地獄犬的神秘身影幫小金魚解除的禁令,但是并未有确切答案。
說起這個,小金魚也很迷茫,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全部人都突然暈倒了,然後我就感覺身上好舒服。那個人還讓我去幫她抓人,可是我發現我不聽她話身上竟然一點都不疼了,再然後就……”
蘇三驕接過話頭,“再然後小金魚就在後巷把譚儀折磨了一頓,最後變成了你們看見的那一灘污水,還求着讓我帶他走”
“那灘污水是譚儀?”原馭詫異。
蒲錫瞪大雙眼,想起那天晚上的味道條件反射的捂起鼻子。
不過譚儀死有餘辜,向厘朝小金魚豎起大拇指,“做得好!”
小金魚第一次被誇,羞澀地往蘇三驕身後躲。
其實……其實他覺得這個姐姐也沒有那麼可怕,隻要不吃他還是挺好的。
蒲錫有一點很疑惑:“不過譚儀為什麼要讓小金魚去傷人呢?”
視線猝不及防投向小金魚,小金魚一慌,趕緊回答,“可以變漂亮——”
“操——”幾人臉色難看的低聲咒罵。
向厘深深哀歎了一口氣,“林叔說在暗處還有更殘忍的人鬼交易呢……”
在蘇三驕的死纏爛打之下,原馭和蒲錫最終沒能走出他家大門。
由于蘇家保姆不在,三個少爺隻能自己親自動手,别的不會,煮點泡面還是可以的。
向厘就坐在廚房門口,隔着一層玻璃看他們三個忙活,看着看着就看餓了,從包包裡掏出一塊小餅幹塞進嘴裡。
眼睛撇到藏在桌後怯生生觀望她的小金魚,向厘招手讓他過來,小金魚還有些害怕。
向厘無奈地說:“姐姐真不吃你”
聞言,小金魚小臉上立馬揚起笑容小跑了過來。
“餓不餓?”向厘問他。
小金魚看了眼她手裡的小餅幹,嘴饞地舔了舔嘴唇,但是沒有說話。
魂和鬼之間是相通的,即便小金魚有實體,但是向厘使點小手段給他塞東西他還是能接收到。
不過他不能給向厘塞。
小金魚咬了一口小餅幹,眼睛裡瞬間迸發出驚喜。
在他有限的記憶裡,這是第一次吃這種東西,之前從來都是隻吃髒兮兮的活物,“姐姐,這個好好吃……”
向厘又給他塞了一塊,“好吃就多吃一點,姐姐這裡還有很多呢”
一魂一鬼吃得很開心。
原馭收回隻能看見小金魚身影的視線,繼續往碗裡打雞蛋。
蒲錫在掌勺,蘇三驕在監督順便給他遞東西。
“雞蛋雞蛋”蒲錫這邊招呼了,蘇三驕立馬問原馭這邊雞蛋好了沒有。
原馭打完最後一個,“拿走吧”
這語氣……不對勁!
蘇三驕趁着拿雞蛋側頭瞧了眼原馭的神情,仿佛發現新大陸似的嘿了一聲,問他,“這是遇上什麼高興事兒了?”
“雞蛋!你倆幹嘛呢?”
蒲錫還在身後催促,蘇三驕擺手,“你先等會的”
蒲錫:“……”
原馭已經斂了神色,隻說了一句:“沒什麼,就是确定了件事”
“什麼事啊?”
蘇三驕正打算追問,可蒲錫那邊催促不停,馬上就要撂鍋不幹了,他隻能先把雞蛋遞過去。
蒲錫看了眼碗裡的雞蛋更氣了,“……你大爺的,雞蛋打散不會嗎?這讓我怎麼下鍋?”
“你煮個面而已,又不是做什麼米其林大餐,将就一下得了,用得着那麼精細嘛!”
“……有本事你來”
他倆吵得激烈,原馭倚在廚櫃上,心神和視線早已經飄到了玻璃外。
在那裡,小金魚小口吃着小餅幹,嘴邊沾了許多餅幹屑,偏頭對着旁邊說話,笑得開懷高興。
啧。
有點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