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同廣牛連連擺手拒絕,“不行的不行的,天黑山路不能走,而且……”
他欲言又止的模樣還夾雜着幾分恐懼。
察覺這一點的原馭上前問他,“而且什麼?”
同廣牛臉色繃緊,怎麼說都不肯再開口。
原馭也沒有糾結這一點,問起了另外一件事,“牛叔,你在車上不是說你不是雲上村的人嗎?”
同廣牛松口,“天黑不能走山路,所以今晚我借住我妹妹家”
深夜趕山路确實行不通,今天晚上的落腳地也必須要有着落,原馭遞給蘇三驕一個眼神,後者立馬會意。
他上前,熱絡地跟同廣牛說:“牛叔,我們是第一次來雲上村,不知道情況,既然你在村子裡有親戚,看能不能幫我們找個住處,錢方面都好說,絕對不會虧待你”
“不是我不幫忙,是村裡人都不歡迎外來的,就連對我們這些鄰村的都從來沒有過好臉色”同廣牛說。
蘇三驕看向原馭,原馭讓他繼續。
“牛叔,要不你看這樣,你先帶我們進去,剩下的我們來跟人商量”
同廣牛還在猶豫,這時從村口出來一個婦人,左耳帶着一個過肩的紫色耳串。
“哥,你怎麼站門口啊,我還說你去哪兒了呢……他們是誰?”婦人是同廣牛的妹妹,說話間打量着原馭等人。
同廣牛把妹妹拉過去一邊說清情況,一聽到錢,他妹妹兩隻眼睛直放光,看着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财神爺。
“你們好你們好,我是他妹妹,我叫同廣蘭”同廣蘭笑眯眯的自我介紹,她看了眼人數,說道:“找住的地方是吧?我們家倒是可以,但是會比較擠,你們要是接受我立馬領你們進去”
比較擠?蘇三驕心裡矯情,有點挑剔,不過得到了原馭和蒲錫的警示眼神。
“沒關系沒關系,有住的地方就行”
“但是……”同廣蘭意有所指。
蘇三驕立馬清楚她的意思,從包裡拿出一沓現金數都沒數直接給她。
這現金還是在縣城那會兒給同廣牛車費的時候換的,他說山下人基本上都沒有手機,用的是現金,所以就一回多換了些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看見對方出手這麼闊綽,同廣蘭臉上不知道喜成什麼樣子,傻愣愣顫着手把錢接過來,連把人往村子裡迎,還殷切的幫忙拿行李。
同廣牛覺得她這樣直接把人領進村不妥,湊近小聲說:“你不打聲招呼把人領進來,小心一會兒阿哥找上門”
這話說的同廣蘭臉色一變,幾秒後又說:“沒事,到時候我好好跟他說說”
“你到底要這麼多錢幹什麼?”同廣牛不止一次這樣問過妹妹,村子裡明明都是自給自足,隻要不進城,錢就派不上用場。
同廣蘭停下腳步,臉上表情複雜而堅決,“我一定要讓阿伍走出村子”
“你瘋了?!”同廣牛臉色大變,緊張的瞄着四處,見沒有人聽見才松口氣,警告地跟妹妹說:“以後少說這樣的話!”
同廣蘭冷笑兩聲,沉默着繼續向前。
前方倆兄妹好端端忽然吵架的畫面被走在後方的幾人盡收眼底。
蘇三驕摸着下巴猜測,“難不成是錢沒分勻?”
蒲錫笑他,“這都被你猜中了,厲害厲害”
“……少陰陽怪氣!”
他倆後面跟着向厘和原馭以及小金魚。
一進村,反應最大的不是小金魚,而是向厘。這個村子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可具體是哪裡不舒服又說不上來。
是危險感嗎?
向厘不确定,但是這種未知性讓她必須要提高警惕。
“你們不覺得這雲上村很奇怪嗎?”蘇三驕說。
确實很奇怪,按理說剛剛天黑,應該是吃晚飯或者是飯後時間,怎麼着外面也是有人的,可是并沒有,也沒有任何人聲動靜。
要不是窗戶上燭火印照出人影走動,他們都要懷疑這是不是個空村子了。
正奇怪着,幾扇門忽然開了。
人影從裡面走出來,有男人和女人,還有老人,他們的視線統一落在原馭一行人身上,眼神說不上和善,甚至透露出明顯的排斥。
“這些人有點奇怪……”向厘将手塞進原馭的手心緊緊拽着,走着走着突然看見一個邋遢男人往這邊沖,她下意識把原馭往身後扯,自己擋在前面。
蘇三驕和蒲錫也吓了一跳,想也不想準備要攔住那個男人。
不過那個男人隻是經過,直沖沖要往山上跑,後面又跟來一對老年夫妻追了上去。
“吓死我了”向厘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原馭,你是不是也……”
話音戛然而止,向厘瞪大雙眼,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捂着嘴也不敢再出聲,眼睛死死盯着面前——原馭正低眸看着剛剛被她拉扯過的那隻手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