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蘭嬸啊,有件事我想跟您打聽一下”
同廣蘭動作一頓,放下手裡的碗筷,笑說:“嬸就知道你們不是來找什麼直升機的,以往那些人啊哪肯進咱們村,嫌棄這破那破的,還說咱雲鉚族的族民強占國家土地咧,這哪有的事!”
“你們幾個心好,嬸也願意招待你們,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蘇三驕斟酌字句後一口氣問出:“我們想知道三年前村裡有沒有像我弟弟和阿伍這個年紀的小孩兒過世”
話音剛落,同廣蘭的手便一抖,碰掉了桌沿邊的碗和筷,她表情巨變,像是想起了什麼悲痛的事情。
同廣蘭的反應,原馭幾人都看在眼裡。
蘇三驕問:“廣蘭嬸,你沒事吧?”
“阿媽——”阿伍撿起地上的的碗筷放在桌上,輕輕搖了兩下同廣蘭的大腿,同廣蘭仿佛驟然驚醒,死死拽住阿伍的小手,說什麼也不讓他掙開。
“有……”同廣蘭沉痛回答道,“而且死得凄慘,有些孩子至今也沒有找到屍體……”
死相凄慘?有些孩子?沒有找到屍體?
信息量實在太大,幾個人難以消化。
意識到面前這幾個年輕人此行不簡單,同廣蘭心裡很擔憂,可又慶幸這些可怕往事正大光明的重返思憶。
她收收心神,第一次道出三年前的事情。
…
三年前的雲上村還是一片祥和,由于雲鉚族曆來的風俗和習慣,他們一輩子都隻能待在村裡,但是那時候村裡人并不排斥外界。如果有外來人來村裡,他們會熱情款待,聽外來人為他們講述外界的發展迅速。
他們向往,卻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自己的族群。
即便一輩子困在這兒,他們也過得知足幸福。
隻是這一切都被一個突如其來的男人打碎了,那是個長頭發且非常瘦弱的男人。
初來時他渾身都是血的倒在村門口,那時候村口還沒有圍欄,是後來為了防止外來人再度闖入而設的。
當時看見他的時候村裡人慌急了,把他帶進村裡治療。
奇怪的是,村大夫給他檢查時發現他身上并沒有傷口。
男人很快醒了,他解釋說自己在另一座山脈迷路遇到了野獸,費了半條命才殺了野獸逃出來。
附近山脈都是野區,原始生态,有野獸再正常不過。
親自檢查過他身上的村大夫認為他在說謊,質問他為什麼與野獸搏鬥後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
然而下一秒,男人掀起上衣,胸口和背部全都是觸目驚心的撕痕和抓傷。
村大夫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耳邊很快響起族人們對他沒有善意的譴責。
他想辯解,可他知道,事實就在眼前,不會有人相信他。
甚至有時候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檢查時是不是産生了幻覺。
男人因為需要養傷,一直待在雲上村沒有離開,并很快因為憨厚和勤快得到了村民們的喜歡。
一個月過去,村大夫卻越來越堅信那不是自己的錯覺,并時常觀察男人的一舉一動,他的行為無疑引起了族民們的嘲笑和指責。
整個雲上村,隻有一個人願意相信并且支持他無理的做法。
那就是他的妻子——同廣蘭。
然而村大夫還沒有發現男人的破綻,村裡卻發生了大事——一個住在山腰上的小孩在天黑後失蹤了。
村裡人除了老少,所有人都出動去尋找,可在苣鳴山以及附近山脈找了三天三夜也沒有找到人,他們猜測多半是被野獸叼走了。
這種事雖然不常出現,可并不是沒有發生過。
不過村大夫不信,他有種直覺,小孩失蹤必定跟那個男人有關。
于是為了抓住男人的罪證,村大夫多天連續藏在可以看見男人蹤迹的角落裡。
好在,他的堅持并沒有讓他失望。
那天很晚,夜很黑。
村大夫看見男人舉着篝火從屋裡出來,上了山,他悄悄跟在男人後面,看見男人停在山腰處一戶族民家門前,然後翻身闖進去。
大概幾分鐘後,他還沒得及進去,男人就出來了,肩上還多了一樣東西。
夜太黑,距離又遠,村大夫看不清那是什麼,他跟着男人繼續往山上走。
最後到了一處枞木旁,男人停了下來,他将肩上的東西放下,篝火插在地上,然後便消失在黑夜裡。
趁他離開,村大夫趕緊上前。
篝火搖曳,赫然照亮了枞木旁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瘦弱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