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這是村長?”蘇三驕驚恐出聲。
原馭把火把放在一旁,蹲在同仁全面前檢查他的傷口。
蘇三驕和蒲錫也湊過來。
“他傷得這麼重,我們是不是應該要去給他叫村裡的醫生啊?”蘇三驕很懵地問了一句。
“嗯”原馭點頭,“你去吧,我們在這裡等你”
“啊,啊?我一個人?”
“嗯,人命關天,動作要快”
“……”蘇三驕苦兮兮一張臉,不敢動彈。
蒲錫沒忍住笑出聲,“你沒發現他的傷口自己止住血了嗎?”
蘇三驕一怔,撇頭去看同仁全的手臂。
的确,血已經不流了,而且不止于此,傷口似乎也在慢慢愈合,隻是過程極其緩慢。
他喃喃了一句:“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盯着同仁全沉默良久,蒲錫問:“會是誰傷的他?”
“等他醒過來就知道了”
原馭起身環顧四周,撿起地上一把帶血且鋒利的鐵片,對比同仁全的傷口,這個應該就是傷他的武器了。
向厘盯着他手上的鐵片,忽然說:“這上面有那個女鬼的氣息,而且還沒消散,說明剛走不久……”
她一頓,皺眉道:“那她豈不是知道我們在上面?”
可為什麼會突然離開呢?
“哎呀——”蘇三驕一聲大叫,幾雙視線齊刷刷沖向他,見他指着同仁全的手指頭,偏過頭來說,“這,這剛剛動了……”
而當他再次回過頭,直接對上一雙渾濁卻十分淩厲的眼睛,接着又是一聲驚恐大喊。
同仁全似乎還不太清醒,動了動手臂,一陣撕裂般的疼痛瞬間襲遍全身,他重重喘息了幾聲,仿佛無法承受這種痛苦,整個人都在抽搐。
他猙獰的樣子把幾人吓了一跳,原馭看見蘇三驕還傻愣愣的蹲在他面前,伸手把人拽起來。
“我去喊人”
原馭準備上去,卻沒想到同仁全在痛吟中吐出兩個字,“别去……”
幾人面面相觑,表情嚴肅,就這麼頓在原地看着地上翻滾着的身軀。
不知道過了多久,同仁全漸漸恢複平靜,而他的傷口也在這場痛苦中跟着好了。
同仁全疲憊地靠在木牆上,發覺幾雙視線盯着自己隻剩下淡淡紅痕的傷口看,不禁苦笑一聲,“很神奇對嗎?如果可以,我甯願讓這種能力從我身上消失,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會變成這樣,恐怕也是來源于那個可怕的黑夜。
幾人都沒有說話。
同仁全緩了一會兒,從地上爬起來,他身子雖然壯實,但頭發全白,面部蒼老,精神看起來疲憊不堪。
這場療愈之後的他,仿佛丢了半條命。
“誰傷的你?”原馭問,
同仁全邊收拾地上的雜亂,邊說:“是我自己收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弄的”
“你撒謊!”向厘瞪着他。
“是同鵬?”原馭是肯定的語氣。
同仁全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淩厲。
“同鵬?”向厘突地想起來同鵬就是被女鬼帶走的。
“我不管你知道什麼或是看見什麼,年輕人,命要緊,有些東西你一旦招惹上,這輩子都無法甩掉”同仁全語氣蘊含警告,“明天一早你們就立刻離開,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你威脅誰呢?”向厘兇巴巴道。
“包括同樂?”原馭面容冷峻,對他的警告毫不畏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同仁全彎腰咳嗽兩聲,不知道從哪扯出來一塊破布就開始擦地上的血漬。
“好,那我們繼續說同鵬”原馭道,“在下山的時候,我提醒你警惕他,而你在幾分鐘後就找了他,那會兒我以為你是要把他放在眼前看着,但是我想錯了,你應該是打算支開他,對吧?”
同仁全已經徹底停止動作,拿着髒污的抹布靜靜盯着原馭。
原馭冷笑,看了眼地上還帶着血的那塊鐵片,“我猜你應該是在我告訴你之後才知道這件事的,你想給自己找個替罪羊?”
同仁全眼神變得犀利,神情露出一絲意外。
良久,他笑了一聲,然而笑聲中卻是帶着如釋重負。
“沒錯,隻不過……”
“隻不過事情出現了偏差,你沒想到他還會回來”原馭頓了一下,問:“但是我比較好奇,為什麼他冒這麼大的險回來卻是為了殺你”
同仁全沒說話,沉默着回到正堂坐下,身體有些無力,他呼吸粗重,仿佛是真的已經蒼老。
等原馭三人也坐下,他緩了一會兒才慢慢道出實情。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明火其實是無法保護村寨的,天一黑,隻要‘怪物’想,就能随時将他們啃食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