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着劇痛回頭看,目光所及之處,那群黑衣人竟自己打在了一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祺的目光漸漸暗沉下去。
别的不說,她好像快撐不住了。
“醒醒,再堅持一下!”
一道熟悉的聲音将李祺的思緒拉到零界點。
她是真昏了嗎?怎麼聽着這人的聲音那麼像程淩?
可程淩不是在郢州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程淩沒有再說話,沖李祺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還真的是他。
即使是蒙着面,有時候下意識的習慣還是讓李祺認出了程淩。
他還真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危急關頭出現在她的身旁,這人是有什麼魔力嗎?
李祺的眼間霧氣蒙蒙,張張嘴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程淩身手敏捷,帶的人三兩下就解決了那群黑衣人,準确地說是那群黑衣人看到有另外的人來,沒出幾下便遛了。
程淩派人去追,留下自己守着李祺,見危險解除,才道:“殿下…你受傷了…我帶你回去。”
回去…
李祺的意識還在,知道現在說什麼也不要回去,強撐着說,“不能…回。”
她知道程淩所說的回去是回獵場,她現在傷得中,若是回去,很快便會暴露在衆人之前。
程淩微愣,看了眼她的傷勢:“可是你…”
“不能。”
如此強硬的态度,即使是身負重傷,程淩忽然反應過來,她是擔心自己的身份!
“好。”他的喉間輕輕咽了咽,“不回。”
可荒郊野外的,他們能去什麼地方?
方才那隊人,不用說是沖着李祺的命來的,他帶的人不多,若是他們反應過來,在這荒郊野外,恐怕他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更不用說,就連李祺身邊的侍衛都深受重傷。
沒等程淩再開口,李祺隻覺眼前一昏,再發生什麼她再也不知。
到底還是女人,能強撐着講話已是很不容易,現在昏過去也是正常,連中兩箭可得快點清理,程淩不敢再耽擱,腦中閃過一個地方,扶起李祺吹了一聲哨便往林子更深處走去。
哨聲過後,林間又竄出幾個黑衣人,将方才厮殺後還有氣的人一一帶走。
*
李祺再次醒來之時,天邊霞光滿天。她已換了一生幹淨的衣裳,躺在一間看上去很樸素的屋子裡,微微側身,渾身都跟散架似得疼。
“你醒了?”
這點動靜一下就被身旁的程淩注意到,他忙上前,一臉關切看向李祺。
李祺:“這裡…是….”
程淩忙道:“在報業寺。”
報業寺?
李祺微愣,報業寺是李怏上半年新建的那座寺,離木蘭獵場有數十裡遠,他們怎麼會來這…
程淩解釋道:“當時情況太危急,你說不能回獵場,我也不知道能去哪,本來準備帶你去甯康寺的,路上碰到了老方丈,他帶我來了這裡。哦,還有,你放心,你的傷口找人看過了,那人不會說出去的。”
一連串話,直接打消了李祺的顧慮。
難怪她現在醒來身上感覺沒那麼疼了,想必是師父知道她最怕疼,提前囑咐過大夫給她上了些緩解疼痛的草藥。
程淩還在說,“還有追殺你的人,你也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有結果。”
“嗯...”李祺有些無力地點點頭,但卻道,“這事不必麻煩。”
她的言外之意是這事沒必要調查,是誰會對她下手結果很明顯。
程淩一愣,以為李祺是知道,随口一問:“你已經知道了?”
“嗯。”李祺淡淡垂眸,“是庸王。”
“庸王?”
程淩微愣。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現在最有可能按耐不住的确實隻有庸王了,可李祺那麼平靜就說出了這個答案,不知怎麼的,他的心口卻感到一抽。
怎麼說也是親兄妹,雖說身在皇家免不了一些類似的事情,但李祺的表現太過平靜,很難不讓他懷疑是不是在他離京的時候是發生了什麼。
“現在還沒有充足的證據。”程淩想着事情或許還有變故,“也不一定會是庸王,我的人很快就能确定身份,到時第一個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