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庸王，李祺下意識問道：“然後呢，發現了什麼嗎？”

程淩搖搖頭道：“沒有，這不等了他一晚上，沒有見到人。”

這也不奇怪，庸王生性多疑，怕不是發現有人跟蹤他，所以特意改的行蹤。

李祺對此表示理解。

程淩忽然又道：“或許今晚他還會來。”

“今晚？”李祺想了想道，“我同你一塊。”

“一塊？”程淩聽到這話，目光從李祺身上擦過，“殿下不是…”

不是被禁足了嗎？

然而程淩想，李祺若是真如此循規蹈矩，那也不像是她。

後頭的話他還沒來得及接上，李祺挑眉看他，“怎麼，你昨天不是沒同王勁告假，那你怎麼去的？”

怎麼去的，當然是偷偷翻牆去的。

程淩意識到李祺原來是這個意思，不由輕輕一笑，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程淩便帶着李祺夜翻皇宮。

程淩看着李祺翻牆的動作如此熟練，他忍不住感慨：“殿下這動作，不像是第一次出來啊。”

除了熟練，還是熟練。

在夜色中，李祺背影輕盈，輕輕一跨，在程淩心裡掀起漣漪。

李祺淡聲回道：“宮裡有宵禁，有時候回來會晚。”

程淩不知道李祺所說的回來是晚是去幹嘛，但聽上去他覺得不像是什麼小事情，他笑笑，“那看來殿下是經常出去了。”

“噓。”李祺回頭看他一眼，“小點聲，有人。”

程淩還沒翻牆，仰頭看着李祺。

在月光的照耀下，她顯得格外溫柔，這樣的李祺，少見，也不知是不是今夜的風大，都拂動了他。

程淩收了眼，沒再說話。

一直到出了皇宮，離皇宮有些距離了，程淩才松了一口氣。

很奇怪的感覺，這樣偷偷摸摸幹一件事情，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恰巧今夜夜黑，程淩目光幽深，望着李祺在前面走着的背影，他忍不住問道：“殿下，你真的在意庸王與此事有關嗎？”

李祺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程淩明白了，大概在李祺眼中，這是是很重重要的，忽然他就有些不大想帶李祺去樂極屋了。

猶豫一瞬，他又問道：“那要是今晚庸王沒來呢？”

“無妨。”

李祺的聲音很輕，隔着一米距離傳到程淩耳中，有種很不真切的感覺。

聽這個意思，程淩感覺李祺并不想對庸王怎麼樣。

程淩又問：“殿下不會什麼都沒準備，就空手而來吧？”

誰知李祺反問道：“那你準備了嗎？”

程淩搖頭道：“那可是庸王，我怎麼敢準備什麼。”

何況今夜，庸王并不會出現。

就算動得了他，他不信李祺對此會沒有準備。

以李祺能靠着自己走到今天這本事，程淩相信李祺絕不會像表面看上去這般。

李祺這時候突然頓住腳步，回過頭來看他：“那就對了，他可是庸王，我也動不了他。”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程淩莫名感覺李祺很可憐，可今日這事，他隻能寬慰道：“沒事殿下，先找證據比什麼都重要。”

“嗯。”李祺繼續往前走去，透過夜色，她輕飄飄問道：“你覺得這事會與庸王有關嗎？”

程淩猶豫一下，為難道：“呃….這不大好說。”

“但願無關吧。”

程淩這就不懂了，為什麼是但願無關，難道正常人不希望有關嗎？

如果庸王真的會來，還能成為她扳倒庸王的有力證據，她怎麼會希望無關呢？

程淩正想再問，但李祺顯然沒有聽他再講話的意思，繼續朝前走去。

隐隐的月光灑在李祺的身上，看上去比尋常男子要微薄的背影，程淩卻覺得她很高大。

原來認識這麼久了，他還一直讀讀不懂她。

程淩莫名又覺得有些失落。

各種複雜的情緒盤旋在心頭，兩人就這樣一路沉默着來到樂極屋原先所在的賭坊，賭坊現在空置着，從正門進入，打開門還有一股塵埃的味道撲面襲來。

李祺已許久沒有再來過這裡，通常都是王勁等人替她盯着這邊，這次再來，倒是感覺沒有與先前有什麼不同的地方，但還是微微一皺眉，程淩昨日不是來過，這上頭為何還是這種光景？

程淩從兜中拿出火信子正欲點燃。

李祺見着了，及時制止：“你瘋了，你也不怕有人？”

雖然這上頭看上去不像是有人，但還是保險起見。

“是我考慮不周。”程淩頓了頓，“不過裡頭很黑。”

此刻屋外還有隐隐月光折射進來，倒也有些光亮。

裡頭黑嗎？

李祺往裡看了一眼，沉默着向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