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時他一日往常在院裡練劍,不論如何,待他回去京城後,身手不能落下。
阿漓昨日的陰霾還未散淨,臉上的傷口看着更是嚴重了,傷口愈合都得經過這麼一個過程。
“阿漓醒了?”宋聽時見她出來收了劍。
“嗯,”阿漓徑直往那放置草藥的棚裡去,嘟囔着,“昨日你采了什麼藥?你能認識多少就去采藥。”
她那裡還有以前師傅留下的白術,白芷,茯苓,都是可以祛疤痕的,她給宋聽時用過,沒剩下多少了,自然也有其他草藥能夠替代,她試圖找到一些可用的。
倒是有,她拿起最底下那根桑白皮,他這都認得?
阿漓欣喜地就拿去磨藥,宋聽時湊過去打量她臉上的傷,“比昨日還要深了。”
阿漓側了側頭,讓他看得更真切一些。
阿漓磨好了那藥,遞給他:“跟昨日那樣,幫我塗藥。”
“好。”宋聽時會心一笑接了過來。
他耐心上藥,可阿漓面上卻不悅,呢喃道,“不是這樣的。”
宋聽時沒聽清,一心隻在那傷口上,卻仍側着耳過去,“什麼?”
“我疼。”阿漓噙着淚,示弱說。
宋聽時抿唇一笑,懂了。
溫柔的涼風浸着面頰,如清風徐來,她閉了眼,享受着短暫的時刻。
宋聽時瞧着她,不自覺吞咽了一下,那喉結滑動咽下的是情欲。
有那麼一瞬,他想捧着那張臉吻下去,可是理智驅使着他不能那樣做。
“阿拾,你會為我留下來嗎?”阿漓仰着頭睜開了眼,看見晨陽掃過枝頭,心底想問的總該是問出口才不覺得遺憾。
擦藥的手頓了頓,默了許久。
阿漓知道他的答案,可還是不甘心,她垂下頭,與宋聽時持平,“如若我要以恩情強留你下來,你可會應?”
宋聽時對上她的視線,“阿漓,我得離開這裡,我有我的責任……”
“你成親了?”阿漓打斷他,謹慎問。
“沒。”宋聽時疑惑瞧着她。
“那你可有中意的人了?”
“沒。”
“那是什麼責任。”阿漓不懂。
那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你要走,那你報了恩再走吧。”阿漓湊近他,好似打定了什麼主意。
“應該的,”宋聽時堅定地等她開條件,“你想要什麼,我能做到的都會應承你。”
“你要報恩,以身相許,如何?”阿漓清淺的眸子透着一絲希望。
“你可知我是何人?”宋聽時心驟然跳動,從前他從未考慮過婚事,他隻跻身在朝堂的權勢鬥争裡,又或是奔赴戰場殺敵,“你要與我成婚,那我又怎能棄你不顧?”
“那你是何人?”阿漓滿不在意,雙腳擺動着,天真道,“不論你是何人,販夫走卒也好,王侯将相也罷,在我這,你都是阿拾啊。”
刹那間宋聽時剜心一般,末了才緩緩說,“我是如今北齊的大将軍,宋聽時。”
“大将軍?書上倒是看過,好像還挺威風的。”阿漓若有似乎的應着,好像真的不在意。
“那你可害怕了?”宋聽時注視着她。
阿漓回應着,那熱烈的目光仿若告訴他,她沒怕,她壓根不在意他是何種身份,具體的說阿漓對大将軍這個身份不了解,隻是書上看過,知之甚少。
“既你未成婚,也無意中人,那便娶我吧,就當你報恩了。”阿漓挑眉笑,眼底納着天真。
他沒見過一個女子主動向男子求親的,也是愣了許久才笑出聲來。
可是很快,那笑聲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凄涼。
“倘若我與你成婚,你可願意跟我走?”宋聽時鼓起勇氣問,“我帶你出梵幽谷,你往後就跟着我吧。”
阿漓本沒打算要與他走,隻是想着他既然要走,那便給自己留些念想也好,這才說要他以身相許作為償還,可面對宋聽時的盛情,她在那一刻也攪亂了心神。
“阿拾,我隻認識你。”阿漓變得怯懦了幾分。她不記得外面是什麼樣子,隻是從書裡看過。
“那便隻跟着我,可好?”他低了頭,哄着人,一點點墜下去,直到落在她唇瓣上,阿漓睜大杏眼,死死盯着他,宋聽時被盯的不好意思,可也沒舍得挪開唇,反倒是一手抵着她背,另一隻手掌捂過她雙眸,沒讓她赤裸裸看着自己情難自抑的面容。
那溫文爾雅的玉面下藏着貪念,他想要的更多。
阿漓隻覺壓下來的力道越來越重,也沒躲,她不懂,可是身體是最誠實的。
她喜歡這樣。
半晌,宋聽時才挪開唇,深眸略帶着侵略,那情欲未散,“你可知成婚要做什麼?”
“做什麼?”阿漓懵懵懂懂地問着。
宋聽時抱起人往她屋裡去,将人放入床榻,自個兒也壓下來,“我教你。”
簾幔垂下,唇再次交融,連着那軀體缱绻膠着,阿漓隻覺得身上的人動作極其溫柔,就像她救助那些受傷的小獸時,也會這般輕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