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748說要檢修代碼箱,出來營業的是薛大壯本壯。
得益于“打宿主一嘴巴給宿主一根雞腿”的策略,現在薛大壯已經被卷的很習慣,甚至在兆縣令派衙役過來跟練(遭罪)的時候,詭異地收獲了滿滿的優越感。
是的,當他被那些衙役用羨慕嫉妒乃至怨恨的眼神盯着,大聲抱怨着他那些訓練不是人能夠完成的時候,大壯高潮了。
這種居高臨下虐菜的爽快,是他在之前的人生中根本沒有體會過的。雖然當初他也抱怨過也咒罵過,但他那不是挺過來了嗎!?
現在看到有人和他一樣遭罪,一樣被虐的痛哭流涕,大壯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吃過的苦不算苦,因為有人比他更苦。
所以他現在對748言聽計從,覺得這個系統智能跟之前那些完全不一樣。748從來不逼叨逼叨那些大道理,也不給他畫大餅灌雞湯。748就隻是悶頭給他一棒子,讓他看清什麼才是正确的人生道路——隻要卷死别人,你就是最強的!
啊!這才是專業的系統智能!
晨練後的雞腿時間,薛大壯正躺在748為他加蓋(他自己以為)舒緩榻(火炕)享受能量和蛋白質的補充,然後他忽然聽到易不靜在門外劇烈的咳嗽。
薛大壯:?
正想下炕看看是怎麼回事,結果一擡眼的功夫,一個中年文士就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不斷給自己使眼色的易不靜。
“薛主醢,好久不見了。”
中年文士笑着跟他打招呼。
薛大壯一愣,連忙下炕整理好衣服,然後恭敬地給對方行禮。
“見過丘主簿,主簿找在下可是有事?”
丘質颔首,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下。
聞言薛大壯一愣,他每天榨油跑山,都快把蓋醬園這事兒給忘了。
現在丘主薄把建院子的公文和匠人都送了過來,那身為主醢的他是不是也得有所行動,免得被人參一本消極怠工?!
想了想,薛大壯決定帶人去參觀748的醬園子,反正他平時也沒少在裡面的幹活,丘主簿要是提什麼問題,一般的他還是能招架得了的。
“這是下官以自家醬園做的規劃。”
薛大壯學着748的樣子給丘質介紹醬園。
他在裡面幹活幹的習慣,倒是沒想過裡面的許多設計對于開元年間的人來說太過新鮮,丘主簿從進門後不久便化身為“十萬個為什麼”,看什麼都覺得稀奇。
比如火炕是什麼?
曲罐為啥要圍着席子?
罐子外面那圈油是幹啥的?
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
丘主簿不是制醬的匠人自然不懂醬曲和發酵的原理,但他送來的孫吉和李祥明白。
這倆匠人一看就知道這回是真遇上了高手,别的不說,但就制曲這些工具,他們這些在醢署幹了好幾年的人見都沒見過,更别說薛主醢小小年紀就能把裡面的門道說得清清楚楚了,半點都不藏私,也不擔心别人把自家的絕活學了去。
難怪能得了貴人的看重,果然不是一般人!
薛大壯哪知道那倆匠人心裡怎麼想,他現在一門心思就是想把丘主簿招待好,不能給748辛苦打下的局面丢人。
“你這個火榻倒是新奇,是專門搭了燒火的爐竈在下面嗎?”
丘質早就聽過薛三郎跟泥瓦匠吵架這事兒,他一進門就看到薛三躺在炕台上,便忍不住直接問了出來。
“你剛才說建火榻是為了制醬曲,我看你這屋子裡也有一張,可是能夠睡人?”
“能的,能的。”
薛大壯連連點頭。
“這炕下面起了煙道,跟竈房裡的爐膛是通着的。外間燒火做飯,煙火氣順着煙道從榻下面出去,榻當然就暖了。”
“制醬曲、孵化小雞都不能太冷,人睡熱炕也會覺得舒服。現在天氣還不算冷,睡熱炕的效果還不明顯,等到秋天以後,背靠着熱呼呼的炕,睡起來别提多舒服了!”
是嗎?
丘質眼睛一亮。
他對薛三郎家的火榻感興趣,也是因為豐嶽縣的冬天實在難熬。
丘主簿是個有老寒腿的中年人,豐嶽縣雖然不靠海,但一到秋冬便雨雪不斷,濕冷的天氣讓他腿腳僵硬,隻能守着火盆勉強度日。
薛三郎那句“背靠着熱乎乎的炕”,徹底打動了丘質的心。他也想睡在暖乎乎的地方!火盆放的再多也驅不幹淨屋裡的濕冷,要是碳燒的不充分,還有可能熏死人,冬天的他真是冒着生命危險強活!
“那你這個火榻……能熱多久啊?”
丘主簿急切地問道。
薛大壯想了想。
“要是傍晚燒飯,熱一晚上還是差不多的。”
“不過炕的火塘口不能開太大,不然火苗就會越過炕池直接燒進煙道,炕面太熱會把人燙傷。”
“那燒了碳的炕會不會熏死人?”
“不會,煙都是從煙道裡走的,到了炕尾會重新彙聚在炕煙坑裡排出去,炕面都是用混合的土料封死的,不透煙還能防止受潮坍塌。不過出煙口還是得造的大一些,不然要是堵了煙道就四處漏煙,不好燒。”
一問一答,薛大壯都說的清清楚楚,顯然他是真的明白。
丘質對此十分滿意,提出能不能自己也試一下這個火榻。
當然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