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
白熊王的眼睛一一掃過木禮鶴幾人。
“接下來該詢問你們了,外來者,雖然你們之前和那雪女打了一架,但你們身上也有奇怪的味道。”
“我必須要确認你們的安全,畢竟我是這裡的王。”
“那就我來解釋吧。”淺眠的公玉青醒轉,被木禮鶴一步步攙扶過來。
她釋放出樹靈領域,溫暖的感覺拂過在場的每個人,也包括前方的白熊王。
“這個感覺是……”王的眼瞳瞪大。
“能增加一些可信度嗎?”她眯眼一笑。
他點頭:“守望者能來北境,确實讓這裡蓬荜生輝。至少來這裡不會做什麼壞事。”
作為世界樹的守望者,亦是這片世界的守護者,她斷然不會對極北做出危害之事。
公玉青微笑,收回領域——她現在還是很虛弱,不支持她長時間放出領域。然後她長話短說解釋了大概情況,不過瞞過了月已經是半淵者這件她還未敲定的事,隻是一筆帶過說冰之淵者已經盯上他們很久,追蹤而來。
“這般……我了解了。”白熊王點頭。然後他深吸一口氣将自身縮小到和他們差不多的高度,“接下來我還有問題要問,不過……算是我私自的提問。”所以他将身形縮小,維持一種平等的姿态。
他看着公玉青:“您作為守望者,可否知道渡劫失敗的靈獸有無續命之法?”
“渡劫失敗嗎?”她聯想到之前的雷劫雲,以及之前白熊王對冰之淵者怒喊的話語,雪女擾亂了雷劫雲導緻他的孩子渡劫失敗,她很快明白了前因後果。
公玉青随即提問:“已經傷及核心了嗎?”
“是……不然我冰原也有寶物,能夠吊住沒有傷及核心的獸的性命。可是我兒……”白熊王長歎一聲,“那雪女早就對我懷恨在心,這般擾動雷劫雲怕也是她早就想過的主意。隻是沒想到深淵的力量這麼厲害,足夠她真的幹擾雷劫并化為己用。”
在場人都是維爾德出身,而學院的教導讓他們對靈獸基本有所了解。靈獸修行和人類利用丹田修行差不多,它們也擁有自己的“丹田”,稱之為“核心”。核心被損毀,如同人類丹田被損壞一樣,除非有特殊的力量,不然必死無疑。
在場幾位露出節哀的神色。而關于白熊王的問題,公玉青面露思索之色。
見很久沒有回應,白熊王也是了然,搖搖頭,面色有些晦暗:“如果沒有辦法便算了……此地中心區不太适合幾位人類在此久留,何況守望者力竭,不如來我領地中休憩一番?”
公玉青低聲道:“我會試着尋找辦法。等回複一些力量便仔細在世界樹找找。”遂和幾人商量後,答應了白熊王的邀請。
靈獸的領地并不複雜,在白熊王的庇護下未有更多的風雪侵擾,幾人來到了領地,在幾座雪山之間,穿過重重白熊的守護,來到了最深處。在那裡是一攤血泊,中間躺着一直渾身被雷劈的灰黑的一隻熊,嘴裡甚至還在痛苦地嗚咽。
想必這就是白熊王所說的孩子吧。看起來,似乎比想象中更嚴重。
渡劫失敗,損毀的不隻是□□,還有靈魂。靈魂的破裂感和身體的重傷讓小熊擡不起頭。
看着孩子的慘狀,白熊王也是歎氣,然後俯下身來,将孩子緩緩抱起,生怕傷害到他,也無所謂血污沾染上自己的白色毛發。
“如果你們能救下我兒,那我白熊王便是欠下一個大人情……我能代表我統領的所有北境靈獸,隻要是不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都能做。”白熊王說道。
見狀,公玉青表情悲戚,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很快她收斂情緒,盤坐下來詢問世界樹,祂也給出了答複。
“世界樹祂告訴我有一個辦法。”她說。聞言,幾人的目光都望了過來。
“我可以借用世界樹的力量,将小熊的生命線與世界樹的根須相連,這樣小熊的壽命可以與世界樹同壽,隻是……”
“隻是沒了成神的機會,而且需要你們白熊一族臣服于世界樹。”她說。
聞言,白熊王眼中亮起了希望的光:“我們本就不會背叛世界樹,至于成神——作為靈獸,這是更加虛無缥缈之事了。”
公玉青聞言颔首:“那我就準備——”
旁邊木禮鶴神色一動,而一直在一旁沒說話的埃爾貢突然發言:“祂有告訴你這樣對你可能有危害嗎?”
“說過吧大概……”公玉青略帶含糊,“祂說,這般需要我作為世界樹的載體進行儀式,以我的軀體去承受世界樹的這種力量為時過早,但也能提高我對世界樹之力的适應力。”
“但你也可能在這儀式中被世界樹同化。”埃爾貢冷聲道,“世界樹的力量比你想像得還要浩瀚。”
“如果有其他辦法,還是不要做這等自毀前程的事。”月也說道。
公玉青垂眉。其實在當上守望者之後,丹田破碎的一刹那,她的前程已經定下。
“命運是無法改變的。”世界樹的話還在她腦海中想起。
其實如果真的隻是這樣的風險,那用已經沒有前程的自己作為賭注不是也挺好嗎?何況這個風險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