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人是變得十分小氣、特容易吃醋的感覺。”
這感覺是吃醋吧。
不是,自己真喜歡賀山啊?
梁樹意識到這點後挺震驚,又有點兒意料之中的感覺。思來想去沒想明白自己喜歡賀山哪點。
臉挺帥的,但自己應該不是這麼膚淺的人。
做飯挺好吃的,這個沒得挑,但應該這不是關鍵。
性格挺溫和,但有時候溫和得讓人有點不得勁。
人生經曆挺慘的,但這也能算喜歡的原因麼。
工作上挺認真,不過這好像和自己吃醋,退一步講,判定為有可能的吃醋,八竿子打不着。
梁樹心思混亂,王許林是真有點困。
兩人安靜地躺了會兒,突然王許林床震了一下,拿起來一看是微信消息,他看了一眼後叫了聲梁樹:“我導說周六吃飯,你行麼,行的話就先定下來了啊。”
梁樹差點把這茬給忘了,這都快期末了,這飯再不吃,不知道又得拖到什麼時候。
回了句“我問問賀山”,心安理得地點開聊天框,發過去了這兩個星期除了不回家和解釋的理由之外的唯一一句話。
“周六請林子導師吃飯,你有空麼。”
決定了回家之後恰好真遇上了課題研究最忙的兩天,梁樹待學校裡跟打雞血了似的沒日沒夜地測數據做統計。
每天最早一個來,最晚一個出實驗室,完了還得去自習室收拾資料,老師看他這樣吓了一跳,欲言又止地問他是不是家裡出事了。
梁樹正洗着試管,聽這話差點沒拿穩,擡頭看見老師站門口,正準備走,趕緊說了句:“沒事,就是想着趕緊弄完了,這個課題挺重要的。老師您先走吧,我待會關門。”
“行,那我先走了,你也别熬太晚啊。”老師點點頭。
這個城市的秋天太短,夏天和冬天銜接得有點生硬。前一天還在穿短袖,第二天直接幹上了羽絨服。
十二月凍得跟什麼似的,氣溫直接降到了零下。地面上還有點剛掉的葉子,脆得跟薯片似的。
梁樹難得早了幾個小時做完了數據測試,手揣兜裡朝着停車場走,走了幾百米嘴唇凍得都沒知覺了,有點後悔剛才出門的時候沒往臉上套個口罩。
把臉朝圍巾裡埋深了點兒,五點過就天黑了,呼出來的熱氣在路燈下看得清清楚楚。風也大,梁樹眯着眼睛低着頭走,沒看着門口的人。
突然好像聽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被風聲吹得有點散。梁樹以為自己聽錯了,拉開車門正準備進去,那聲音又響了一遍。
“梁樹。”
梁樹愣住了,擡頭看見賀山站在門口,穿着他給賀山買的那件外套,高高瘦瘦的,隔着一個欄杆正在對自己笑。
梁樹這時候覺着冬天快把他整個人凍透了,要不然自己這會兒怎麼隻聽得見風聲,連賀山的臉都看不清楚了。
旁邊出校門的幾個女生忍不住多看了賀山幾眼,膽大的跑上去要微信,被賀山特有禮貌地微笑着拒絕了。
雖然賀山沒給,但梁樹看着就是來氣。三兩步掃了臉出了大門,走到賀山身邊,那幾個女生還沒走遠,正站在路口等紅綠燈。
梁樹聽見她們對話。
“我就說你要不到吧,之前我們班還有人去要了,美女呢,還不是被拒絕了,我猜是有對象了吧。”
一女生哀嚎:“唉——果然帥哥是不會在市場上流通的。”
“不過我猜是跟對象吵架了,要不然能在這站好幾個星期,連對象一面都見不着?這天還這麼冷,凍死我了。”
“什麼絕美愛情,我嗑了!”
“不過那個男生看起來也不像他對象啊,難不成……我去,那是梁樹學長。”那女生偷偷瞄了梁樹一眼。
另一個女生拽着她的胳膊猛搖:“你懂什麼,我嗑我嗑,寸頭男生肯定是攻,攻氣太足了!”
“我是變态,我嗑梁樹學長攻。”
另外那個女生不服:“理由呢。”
那女生狡黠笑笑:“不是說了麼,我是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