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人群裡誰喊了一聲,本有些猶豫的衆人,瞬間被激起了血性,頓時一擁而上。
宿殺和舒書立刻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對上了他們。
而鐘離月來到遊陽的身邊,立刻封鎖了他的幾處穴道,卻也知道,他恐怕過不了這一關了。
“遊陽哥哥,對不起,我來遲了。”慕靜瑤哭道:“如果,如果我能來的早一點......”
“瑤瑤。”遊陽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笑的格外開心,他說:“瑤瑤,我終于又聽到你叫我遊陽哥哥了。”
“對不起,對不起......”慕靜瑤聞言哭的更加的傷心了,沒人知道她這一句對不起又是因為什麼原因,她隻是一直不停的說着同一句話語。
“瑤瑤......不是我殺的你的父親,信我一次好不好?”
此刻的遊陽在強撐着,他盯着慕靜瑤的眼睛,再一次帶着祈求的語氣道:“信我一次,好不好?”
“你信我嗎?”
“拜托,你信我一次。”
“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信你,遊陽哥哥,我信你。”
遊陽執着問她的畫面再一次在腦海裡浮現。
慕靜瑤哭的不能自己,頓時淚如雨下,一滴一滴的砸在了遊陽的臉上。
明明四周都是打鬥聲,慘叫聲,以及叫喊聲,但此刻,遊陽卻笑的格外的開心,笑着笑着,最後卻哭了。
他一直也隻是想從他愛着的姑娘嘴聽到一句信他的話罷了。
不管那是真那是假,他隻知道他愛着的姑娘終于信他了。
他最後轉頭朝着沉默的鐘離月看去,他帶着沙啞的聲音喊道:“三師妹。”
“大師兄我在。”鐘離月一開口,聲音也沙啞的要命,忍了半天,還是紅了眼眶。
“三師妹,你不必為我太傷心,其實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
遊陽說道:“在一線裡,照顧你的人不是我,是他。”
鐘離月聞言一愣。遊陽繼續道:“拉你出沼澤地的不是我,幫你做衣服的也不是我,給你送飯同樣不是我。其實大部分時間你都是和他在一起的。”
遊陽口中的“他”鐘離月自然知道說的是遊桑,但是怎麼會呢?
他們的性格,他們的脾氣完全不一樣,遊桑怎麼可能會對她那麼好,明明好幾次都差點殺了她。
“大師兄,别開玩笑了。”
遊陽笑了笑不再解釋了,閉上眼睛那刻,鐘離月似乎聽到大師兄呢喃了聲:“我終于可以去找子清和天笑了。”
鐘離月還來不及疑惑,也還來不及傷心,閉着眼睛的遊陽卻又突然睜開了雙眼。
他緊緊抓着慕靜瑤的手艱難的說道:“天笑,快去救天笑。”
“我大哥?我大哥他不是在天山嗎?他怎麼了?”慕靜瑤連忙問道:“你現在是遊桑對不對?”
“他......他們搶走了天笑。”遊桑說完,一口血突然噴了出來。
鐘離月立馬從慕靜瑤手上接過遊桑,道:“你先去處理你大哥的事情吧,這裡我看着。”
慕靜瑤點了點頭,朝着還在打鬥的人群走去。
“遊桑師兄,你還好嗎?”鐘離月此刻對于遊桑的心情是極為複雜的。
可複雜的情緒在此刻,似乎都沒辦法去多想了,因為,他知道,自己懷裡的人真的要快不行了。
“鐘離月,幫我安葬好天笑。”遊桑的嘴裡一股一股的血噴出,他緊緊拉着鐘離月說道:“幫我......幫我......”
“遊桑師兄,你别說話了。我答應你就是了。”
似乎聽到鐘離月的回答,遊桑這才笑了。
他看着湛藍的天空,緩緩伸出了一隻手,似乎想碰碰天上的雲,可下一秒,卻頹然掉落了下來。
“大師兄......”
這一刻,鐘離月還是哭了,他知道,不管是遊陽還是遊桑,都走了。
似乎知道遊陽死了,他們沒必要争鬥了,圍攻的人都紛紛停下了動作,齊齊向鐘離月和遊陽看去,然後三三兩兩的人慢慢開始散了。
還有多少人在,又有多少人走了,鐘離月不太清楚,她隻是突然記起在天山山頂遊桑師兄曾說。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慕天笑認出了我,隻有他……隻有他懂我……我要讓他活着,好好活着……”
之前她一直不懂他為何發出這樣的感慨,現在她好像懂了。
作為與遊桑師兄生活了十幾年都不曾發現任何異常的她又怎麼會知道對于遊桑師兄來說,唯一能認出他不是遊陽的慕天笑有多麼重要。
“對不起,遊桑師兄。”鐘離月不由嗝咽道。
舒書和宿殺走過去将手放到了鐘離月的肩膀上,似乎無聲的在安慰。
而慕靜瑤守着慕天笑的遺體,又是哭又是笑的說:“大哥,他去找你和子青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