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月幾人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段故事。

特别是褚星月和聶琉臻，看向孟淵的眼神都變了，他們覺得小凡的外公好可憐啊。

“你們别這樣看着我。”孟淵抱着擔心的看着他的葉凡笑了笑道：“這事都過去了，仇我也都報了，現在就想每天呆在萬香谷再也不出去了。”

“那不知，小凡的爹可還在萬香谷？若在的話，能否安排讓我與他一見？”鐘離月摸了摸晨曦劍道：“我想問問他，這劍是如何得到的，不知他是否見過我二師兄。”

“在倒是在。”孟淵又歎了一聲氣，“隻是……”

“隻是什麼？”鐘離月有些焦急道：“孟前輩，可是有什麼為難之處？”

“我爹恐怕不會見姐姐的。”葉凡為難的抿着唇，可愛的小臉皺了起來。

“為什麼你爹就不會見我師父？你又沒有問過他本人。”褚星月見此頓時有些不悅道。

“因為我爹現在連我也不見了。”葉凡有些難過的低下了頭。

孟淵摸了摸他的頭，一臉心疼。

聶琉臻一臉不敢相信道：“你爹居然連自己兒子都不見？他還是你爹嗎？”

“當然是我爹。”葉凡對着聶琉臻怒目而視道：“我爹隻是在忙着調解藥所以才沒時間見我的。”

“孟前輩，這到底怎麼回事？”鐘離月望向了孟淵。

其他人也紛紛看向了他。

“自從小女死後小凡他爹性情就變的有些古怪了。”孟淵摸了摸小凡的頭道：“剛開始還好些，變化不是太大，但随着小凡漸漸長大了些就完全變了樣。”

“每天沉迷在煉藥裡跟走火入魔一般，怎麼勸都不聽，就連我去找他，他也經常一掌将我打出。關鍵，我還打不過他，想想就氣人。”孟淵又是歎氣了一聲，“就是可憐了小凡，有爹跟沒爹一樣。”

“我爹隻是生病了，等他煉好解藥，他就會出來見我們了。”小凡仰着小腦袋安慰道：“外公，别生我爹的氣。”

看着如此懂事的葉凡，孟淵滿眼的心疼，他知道，小凡這孩子有多渴望父愛。

“小凡的爹是中了什麼毒嗎？”鐘離月聽到葉凡的話有些疑惑：“就連您都解不了，需要他自己研制？”

“他哪中什麼毒啊，好着呢。”孟淵有些生氣道：“他是在煉制萬腸香的解藥，你說我女兒人都死了，現在煉這個藥有什麼用？真煉出來了，我女兒還能活過來不成？”

聽到這話，衆人恍然大悟。

原來是小凡的娘是因為萬腸香死的。

想來，小凡的爹必然是因為沒能救回她所以生出了某些執念。

就跟孟淵之前說的再也不離開萬香谷一樣，都是因為悔恨吧。

隻是不同的是孟淵想的也許是，如果自己沒有出去遊曆江湖，而是呆在谷中，那自己是不是就能護住他們。

他的弟子，他的女兒依然會活的好好的。

而小凡的爹則是覺得自己若是有萬腸香的解藥，小凡的娘就不會死去。

原因看似不同卻又是同出一源，都是因為執念二字罷了。

鐘離月好像從他們身上看到了自己。

她也是，一直以來都被執念困在原地，很久很久。

她也總在想，若是當初自己答應二師兄打成平手的請求，那他們會不會不會離開一線天，會不會就不會說出那句，“鐘離月，你害我沒有家了。”

坐在鐘離月身旁一直不曾說話的宿殺，這時候卻突然低頭輕聲安慰道：“别難過。”

鐘離月被宿殺的聲音叫回了神，一下子從回憶中擺脫了出來，她擡頭對上宿殺面無表情的臉，看着他眼裡流露出的擔心，便對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

鐘離月轉頭看向孟淵道：“孟前輩，讓我去勸勸小凡的爹吧？也許我知道怎麼開解他。”

“不是我不讓你去，你能開解他當然最好，開解不了也沒事，我和小凡都習慣了，我也知道你找他也想問清楚這劍的來曆但是……。”孟淵有些為難的說：“他武功不低，就連我也不是對手，我怕你去了也會被他打出來，萬一受傷了……”

“孟前輩，這你可以放心。”鐘離月聽到這話，自信的笑道：“至今為止，我還沒有遇到過比我還強的人，想讓我受傷，還沒有那麼容易。”

聽着鐘離月的豪言壯語，褚星月忍不住站起，又激動又崇拜的喊道：“沒錯，我師父是整個江湖中最強的人，沒有人能比的過我師父。”

“星月說的對。”聶琉臻也站起附和道：“不是誰都可以成為我聶小爺的師父，就小凡的爹，我師父對付起來，輕輕松松。”

“嗯，她很強。”就連沉默如雲的宿殺都點着頭由衷誇道。

孟淵見衆人如此，神色極其複雜的看着他們。

他都差點忘記了，前面自己還被鐘離月内力所傷了。

怎麼如今的後輩一個個如此厲害？小凡爹算一個，面前的鐘離月也算一個，就連她身旁的宿殺武力也不小。

這江湖，還是他認識的江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