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十幾歲的孩子,方慕予歎氣。
距離老皇帝駕崩還有三年,也就是說,原劇裡,這孩子的命運也就停在了那個時候,十九歲。
如今南宮慕予的殼子換上了他的芯,結局應該會不一樣了吧,希望如此。
蘇惑躺在床上激動的夜不能寐,方慕予卻毫無困意,直到屋頂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果然來了。
方慕予悄聲走到了蘇惑的榻邊,抓起他的胳膊,“噓,捂住口鼻,跟緊我!”
二人悄聲躲到屏風後沒多久,窗子便被悄聲打開一個縫隙,一陣迷煙過後,幾名黑衣人翻窗而入。
黑衣人進屋後直奔床鋪,對着方慕予下榻的床一陣亂砍,就連蘇惑剛剛睡過的矮榻也沒放過。
蘇惑不敢想,若不是南宮慕予将他拉走,他會被人剁成什麼樣子。
殺手們撲了空,知到自己上當了,想跳窗而逃,可方慕予怎麼可能讓他們這麼輕易的走掉。
他布下的暗衛從窗子和門外同時沖了進來,與殺手厮打在一起。
方慕予躲在屏風後觀望,果然不出他所料,若是這些殺手沒出現之前他還不能肯定,現在他可以确定,那個疼愛他的老父親,時時刻刻都想要他的命。
那老皇帝怕是早就知曉,他的手伸到了朝堂之上,可是自己年老體弱,又動不了他,隻能找機會把他調出京城,在伺機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他。
老皇帝還真是下了血本,派來的殺手都是以一敵十的高手,他的暗衛若不是仗着人數的優勢,還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最後,暗衛竟然有隐隐招架不住的勢态,方慕予見勢不妙,吹了個口哨,金鷹暗衛加入戰局,局勢瞬間扭轉。
蘇惑瞪大了眼睛,傳說中的金鷹衛原來是真的,他們腰間佩戴銅質鷹牌,神出鬼沒,是宸王手中最厲害的一張王牌。
隻是方慕予的口哨,不僅招來了金鷹衛,還招來了殺手的注意。
殺手刀刀緻命,顯然沒想過留任何活口,蘇惑多多少少會些武功傍身,南宮慕予習過武,但是方慕予卻沒有,殺手一路追,他一路躲。
最後實在躲不過,尖刀眼看就要朝着他和蘇惑落下,方慕予急中一把拉過蘇惑,擋在自己面前。
刀子劃過蘇惑手臂,鮮血順流直下。
前世,他那麼護着主角,為林霁塵挨打,最後也沒落得什麼好下場,這一世,他長記性了,受傷疼得是自己,所以他幾乎毫不猶豫的拉過了蘇惑。
殺手一擊不成,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機會,金鷹衛很快便把幾人拿下,壓在大堂上。
蘇惑攥着手臂,冷冷瞪着方慕予,“貪生怕死之輩!”
身邊小厮氣不過上前理論,揚起一張狗仗人勢的臉,“我們殿下金玉之軀,貴不可言,豈是你一個罪臣之子可以菲薄的!”
“行了書林,差不多得了,傳我令下去,就說,蘇家公子護衛有功,宸王特賜百金和……和護衛四人!”
金鷹衛退下前,詢問道:“殿下,這幾個人怎麼處理?”
方慕予收起從前的那副慈悲心,他不殺人,别人就會殺他,這世道不比從前,“都殺了!”
蘇惑不解,“都殺了?你就不審問一下是誰派來殺你的嗎?”
這些人殺手不僅是針對南宮慕予,顯然是想把他們都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心狠。
方慕予輕笑,果然還是小孩子,“蘇大公子,想殺我的人太多了,如果我每個人都審問,那我每天不用做别的了~”
蘇惑心想,你對自己的定位還是很準确的嘛,不過,看他這幅悠然自在的樣子,不會已經知道這些殺手是誰派來的吧?
蘇惑沒有問,被人帶着去包紮傷口了,方慕予帶來的醫師都是京城内最好的,給他用的也是最好的傷藥,傷口沒過多久便開始結痂。
他們在馬車中晃晃悠悠的又走了大半日路,沿路越來越多逃荒的百姓,他們身着褴褛,破草布鞋,肩上挑着僅有的家當。
“也難怪他們背井離鄉,今年南方水患頻發,千頃良田都被大水淹沒了,過後又鬧氣了蝗災,如今入了冬,沒有糧食可吃,不逃走又能怎麼辦……”
蘇惑一路唉聲歎氣,荷包裡的金銀也都散給了逃荒的百姓。
他甚至下了馬車,一路上救濟難民,眼看着是不能着急趕路了,方慕予也在小厮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方慕予身着銀雪色長衫,身外披着月白銀光錦大氅,與這情景十分格格不入,如同不食人間疾苦的谪仙誤入人間。
蘇惑把自己身上的玉佩摘下,送給了一位拄着拐杖的花甲老人,方慕予走到蘇惑身邊,“你知道我為什麼幫你嗎?”
蘇惑笑着送走老人和他的小孫子,擡頭看着方慕予,“為什麼?”
“我想讓這世間少一些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