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以這臭小子的脾性,是萬萬不會與人當街打架鬥毆的。
畢竟當初在安陽府時,冒着私養軍隊被發現的風險,愣是在門外站了一夜都沒有對他動手,可見其脾性沉穩。
如今隻是個蘇惑,就忍不住和别人大打出手,還廢人胳膊廢人腿,那老王爺可就林琮這麼一個兒子,真是情字害人啊!
“準備準備衣服,我去一趟皇宮!”方慕予要被這臭小子氣的頭暈了。
金霖及時站在他身後扶住了他,“殿下,這個時候,咱們還是能避嫌就避嫌的好!”
前兩天剛出季忱平的那檔子事,皇帝又豈會善罷甘休,殿下這不是上趕子給皇帝送把柄呢麼!
方慕予無奈,“你當我不知道避嫌?那老頭子向來護犢子,林琮挨了一頓揍,他不十倍百倍的償還回來是不會罷休的。”
那老頭子就是老皇帝的一條狗,揪住了他這麼個把柄,怎麼可能輕易松口。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南宮璃當街毆打皇親國戚,這罪名壓下來,足夠他翻不了身了。
林琮有人撐腰,但是小璃子卻沒有,他若不去,他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金霖:“殿下就真的那麼信任皇太孫南宮璃?”
方慕予擡頭看向他。
金霖繼續不怕死的說道:“殿下難道就沒懷疑過皇太孫嗎?明明殿下已經囑咐過他要行事低調,這才幾天,他就當街和世子打架鬥毆!”
“還有太仆寺卿被彈劾一事,他為什麼沒有提前告訴您李禦史是他的人,非在太仆寺卿被彈劾後才如實相告!我不信他不知道太仆寺卿是您的人!”
“您與那老太監李韋庸早年就不和的事情,他會不知道?他明知道你們立場不同,他還暗中與李韋庸勾結!”
“一樁樁,一件件,相信我不多說殿下心中也有數!您對他掏心掏肺,他呢?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方慕予當然是心中有數,因為他知道南宮璃是日後要當皇帝的人,他會有這些動作也是正常,同時,他也确實該想想自己的退路了。
那天他對南宮璃說想去江南隐居,那不過是騙他的權宜之計,事成之後,大雲國他是不能再待了。
想到此,方慕予頭更疼了,“行了金霖,我相信他,他這麼做是有他的苦衷的。”
方慕予故意沒急着去皇宮,他想着讓那臭小子吃點苦頭,長長記性。
南宮璃在長慶宮外跪了足足三個時辰,遠遠的看到他的皇叔身着青色華服,在宮人的攙扶下,緩緩走進了長慶宮。
他想向皇叔解釋的,但是皇叔的臉色實在難看,這次也确實是他的錯,他沒臉開口。
南宮慕予進去沒多久,南宮璃就聽到長慶宮内傳出的喊罵聲,那聲音來自于皇帝,緊接着是茶杯摔碎的聲音。
宮殿内安靜了良久,他的皇叔推開了門,對着他笑,明明還是如從前一樣美麗絢爛,可是南宮璃覺得那笑容裡充滿了酸澀和無奈。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後,南宮璃都記得那個笑容。
方慕予走到南宮璃身邊,把他攙扶起來,膝蓋由于長時間彎曲血液流通不暢,他剛站起來那一刻差點沒把方慕予帶倒。
方慕予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無礙,“走吧,小璃子,我們回去……”
那天他們沒有乘坐步攆,兩人扶着走出了紫禁城。
回到宸王府的方慕予生了一場大病,足足病了半個多月,病好之後,京都内便傳出了宸王殿下即将大婚的消息。
宸王的新娘不是别人,正是當初為了他投河沒死成的丞相之女卓婉鑰,京都内的女子紛紛都感歎丞相女兒命好,對宸王殿下一片癡心,終于感動了宸王殿下。
剛聽到消息的南宮璃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缙塬得知宸王殿下即将大婚的消息,直接從軍隊裡逃了出來,他尋不得宸王,就隻能去找南宮璃出氣。
缙塬本就力氣大的驚人,在軍隊中又曆練的許久,一雙拳頭堪比鐵錘,對着南宮璃的臉左右就是兩下,打得南宮璃嘴角流血也沒有停手。
“你為你的心愛之人出頭,為何又要他來替你承擔後果!他明明不愛那卓婉鑰!”
“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他不會被那老皇帝要挾娶他不愛之人!”
缙塬好像怎麼打都不知道累一樣,當真是恨極了南宮璃,“你怎麼不去死!”
最後打累了,癱坐在地上抹起了眼淚,“我那麼喜歡他,憑什麼他隻看得見你~”
“憑什麼……”
南宮璃被他打的身上沒有一塊好地方,也同樣癱倒在地上,臉色陰沉的可怕。
方慕予大婚前夕,蘇惑也來找過他,自責的一遍又一遍的他道歉,方慕予隻是笑笑,回了他一句,不幹你的事兒,不用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