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徽今日似乎興緻頗高,酒飲了一杯又一杯,慢慢地話也多了起來。她一向和謝家和桓家那幾個小女郎交好,在她們的簇擁之下,俨然是宴席的主角一般。
少見她這樣高調,今日莫不是存了心和自己對着幹?長公主雙眸更冷,唇角的笑容卻更分明。
她揚了揚下巴,示意靈徽身旁的侍婢将酒繼續滿上,然後悠悠然離了席。
靈徽望着她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手中的酒,緩緩放下。
“女君,奴給你滿上。”侍婢殷勤地又斟滿一杯,勸道。
靈徽卻搖頭,捂着自己發紅的臉,說話的聲音都不大利索:“我飲得太多,頭有些暈了。”說完,問那侍女道,“我的人去了哪裡?”
侍女搖頭,說不知,然後伶俐地扶起她:“奴就是府上的人,對這裡最是熟悉。女君若是不舒服,奴扶您去休息吧。”
靈徽點頭,輕輕靠在她身上,語調軟軟的:“我休息片刻就好。”
二人走了片刻,眼前出現了兩條小徑,一條往香氣清幽的梅園而去,梅園的後面依稀可見廊庑相連,應是一處院落。另一條則是青石道,一路蜿蜒向湖邊,湖邊有處高樓,拔地而起,頗顯巍峨。
侍女扶着靈徽,徑直要往梅林深處而去,靈徽卻忽然駐足,指了指那出高樓:“我飲醉了,想去樓上吹吹風。”
“那是夫人賞景的地方,等閑不讓去的。”侍女猶疑,見她酒氣上頭,腳步綿軟,幹脆不由分說地拽着她往前走。
靈徽着了惱,冷着臉叱道:“我便是非要去,你能如何?你大可以去找裴夫人,看看她會不會阻我。”
說罷,也不理她,搖搖晃晃改了道。那侍女見狀,跺了跺腳,隻好跟上。
那樓宇修得果然精緻,前望碧湖,後臨花園,近處可覽裴府冬日盛景,遠眺可望參差千戶人家。樓下種着竹松蘭芷,含風團露,流香吐馥。樓上香木為欄,珍奇異寶,不可勝數。
隻是略高了些……
靈徽順着台階一直往上爬,到了最高處才停了下來。在窗邊尋了個軟塌窩了下來,指揮那侍女:“太悶了,你把四面的窗戶都打開吧。”
說完,像是倦極,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依稀有男子的聲音在叫她的名字。她哼了一聲,算作回應,然後又向着榻内縮了縮。
“果然睡沉了。”那人道。
“此藥自西域而來,一滴便可讓人昏睡半日,她又飲了酒,斷不會醒過來的。殿下盡可放心,奴就守在樓下,不許任何人靠近。”
……
閉上眼睛,聽覺就變得出奇的好。靈徽聽到玉佩輕響,衣物窸窣,還未及睜開眼睛,便有一個肥碩的身軀壓了上來。
她尚未驚呼,已被捂住了唇,濕漉漉的唇沿着她的脖頸一路蜿蜒,眼看着就要碰到她胸前的肌膚。
靈徽忽然睜開了眼睛,趁對方不備,用盡全力一推。
大約是沒有料到她還清醒,也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力氣,那個魯笨地身體趔趄着往後推了幾步,沉沉撞在了柱子上,才避免跌倒在地。
不過片刻,就給了她掙脫的可能。
靈徽敏捷地繞開了他,卻是向着窗邊退去:“彭城殿下,你究竟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