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的教導主任雙手背在後面，挺着大肚腩，嚴肅着個臉注視着這邊，快步朝他們這兒走動。

趙競陽提完了要求，當事者也忍着痛意點頭同意了，于是趙競陽很大度地放開了緊緊箍住男生的腕骨。

男生右手拖着幾乎半殘廢的手腕，那樣子看着可比李顔的鼻子慘烈的多，短短幾分鐘，整整青紫了一圈。

趙競陽掌控着力道，沒有傷及他的骨頭，但仍可見他當時下了多大的狠勁。

在教導主任來之前，七八個男生很快就離開了。

擦肩而過時，手差點廢了的男生暗暗咬着牙根，心裡畏忌的同時，眼裡快速閃過陰鸷的憤恨，對于趙競陽剛剛的武力威脅，明顯不服氣。

李顔怯懦地站在趙競陽另一側，不經意地擡眼時，就這樣倒黴地撞上了辛遠斜睨過來的眼神，還朝她無聲一笑，李顔睫毛一抖，有些緊張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她說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麼眼神，很詭異，隻覺得後頸皮有些發涼，不好的預感……

趙競陽和李顔站在原地，沒走，他跟教導主任請求去一趟醫務室，教導主任狐疑地在他們兩人中間來回打量，又看了看李顔的鼻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又問了他們是哪個班的。

“快去吧，我跟你們二班的老師說一聲。”

“嗯，謝謝老師。”

“謝謝老師。”

…………

到了學校醫務室，是一個溫柔的女醫生為李顔看受傷處。

李顔正襟危坐，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細緻地拿着棉簽，為她擦了一邊消腫祛瘀的藥膏，嘴裡念叨囑咐着：“還好沒什麼大問題，要不然這麼好看的鼻子就毀了，人工做的哪有你這天然的好看。”

李顔一愣，對于漂亮女醫生的誇獎臉蛋紅紅。

李顔覺得這是醫生安撫學生的統一話術，是客氣話，但知道是一回事兒，心裡還是忍不住升起淺淺的雀躍和羞澀。

李顔蜷着手指，琥珀色的眼眸中，她和醫生離得很近，近到能清晰地聞到在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中，醫生身上成熟好聞的香水味兒。

抿了抿唇瓣，眼裡欽羨，攥着寬大呆闆的衣服下擺，她認為，漂亮又溫柔的女醫生比她好看多了，長得好，家世好，工作也好……

她也好想……好想成為她這樣的人。

涼涼透明的藥膏被塗抹、融化。

“疼嗎？要不要吹吹。”醫生話裡含着逗弄的笑意。

“不、不疼。”

好像……好像媽媽……